清高道。
早已习惯气场不合的二人,陆知杭权当没听清,一心一意的思忖起该不该动身前往江南。
以符元明的身份,若是他提前要求,符尚书势必不会暴露他就是山林中救下他的恩人。
几人的打打闹闹还没完,陆知杭也尚未得出结论来,身侧就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尖锐刺耳的高亢嗓音在偌大的校场中响起,引得众人齐齐望去。
“夫子!学生丁绥,特来告发陆止的不耻行径!其人品行不端,实不配这头名!”丁绥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拱手喊道。
此言一出,惊得众人都无心闹腾唐永贞,齐齐往那处看去,心下骇然。
没人会觉得丁绥口说无凭就敢指认,手上必定是有证据的,毕竟读书人,哪个不爱惜自己的名声。
这整得一出大戏啊!
诸位学子具是幸灾乐祸的等着丁绥替天行道,好把这莫名就得了榜首的陆止给拉下水,赶出书院。
虽说得榜首者只有一人,但把陆知杭驱逐出去,他们名次不得都往上挪一挪,毕竟这可是和银子挂钩的。
“公子……”陆昭没想到会来这么一茬,不由担忧地望向陆知杭,他心里肯定是相信自家公子的,就怕夫子识人不明,被这些心肠歹毒之人用阴谋诡计蒙蔽。
“无事,我行得正,坐的端。”陆知杭温声安慰道。
待安抚好了陆昭,他才抬首看向丁绥,此人虽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交集并不多,没成想竟是与贾学民混在一起了。
“哦?你细细讲来。”严山长的声音骤然响起。
夫子听闻山长出声,连忙退至一旁,拱手敬礼,不敢越俎代庖。
“是山长大人啊,这下陆止品行要真有问题,十有八九是在这书院待不下去了。”韩贤眉宇紧缩起来。
“这丁绥不是与陆止同一学舍的?”有人诧异道。
听到这话,唐永贞暗戳戳插了一句道:“那可信度就高了,毕竟人家日夜都在一个屋子,什么不堪的模样怕是都见过了。”
“说的在理!”刘姓学子附和道。
丁绥见众人都为自己起势,瞥见贾学民满意的神情,不由挺直腰杆厉声道:“想必诸位有所耳闻,贾公子之父从山长手中得了块香皂,赐给了贾公子一事。”
“……”众人当然是不知啊,就连香皂是什么,他们都一头雾水,听起来像是香料?
不过不知道并不影响他们跟着起哄,唐永贞见在列的学子鸦雀无声,立马说道:“自是知道,那香皂珍贵异常,用之肌肤生香,娇嫩细滑,可谓是稀世之宝!”
“哦!原来如此!”
“不愧是贾公子,手中竟还有这等好物,真是让人艳羡啊!”
“不知这香皂价值几何啊?”被唐永贞说的心动的一名官家子询问道。
“这你就不知了,这香皂有价无市,稀罕得很!”
听着众人对香皂的吹捧,贾学民不由飘飘然起来,这就是他与这等贱民的区别。
“……”作为当事人的陆知杭,听他们提起了香皂,却是面露异色,下意识看向严天和。
严天和连连摆手,急忙道:“别看我,不是我!我不知道!”
“贾公子感念父亲馈赠,不忍享用,谁料昨日一看,那香皂竟不翼而飞了!”丁绥见陆知杭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沉声道。
“这…这等稀世之宝居然丢了?”有人哀叹道。
“这丁绥不是要告发陆止吗?怎地与我等讲起了香皂?”有人意识到不对,出声问。
听到这话,校场瞬间寂静无声,隐隐有所猜测,猜疑的目光流连在陆知杭身上。
果不其然,丁绥下一句话就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这陆止不知羞耻,一介寒门却为了虚荣偷盗贾公子的香皂!实在是我辈耻辱,败坏读书人名声!恳请山长大人为贾公子做主!这等厚颜无耻之人,不配做书院的学生!”
一番言论下来,丁绥讲得是慷慨激扬,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场食起骨肉,唯有陆知杭几人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