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刀落下的那一刹——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一旁:
“让开。”
简短的两个字,却不容人置喙。
字里行间还带着愠怒。
邵思妍没想动作会被打断,却也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
她还没当那个刽子手。
一切还有回旋余地。
她往旁退了一步,正要让出位置,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顿住。
“是你?”
江暖棠!
邵思妍有些意外,却又似乎在意料之外。
方才他们三番两次阻止她给爷爷动手术,便是想等江暖棠过来再做决断。
即使亲疏远近中她才是亲的那个。
他们也仍旧对江暖棠这个外人报以更深的信任。
甚至……
连手术室这么重要的地方都让她进来了。
邵思妍的目光扫向跟江暖棠进来的其余几个人。
倒都是平日负责爷爷身体的医生,只是
……
邵思妍扫了一眼江暖棠:
“你个学针灸的,知道手术刀怎么拿吗?”
邵思妍语带轻蔑,意图惹恼江暖棠。
未料江暖棠连正眼都没给她。
只轻轻掀了下眼皮,声音淡淡道:
“有没有人说你很吵?”
浑不在意的口吻。
对邵思妍这种从小被捧在掌心的天之骄子来说如何能忍?
她变了脸色,正要发火。
江暖棠的目光落在跟她进来的人身上:
“把她带出去。”
刚才进来时邵湛凛吩咐过,让这几个人都听她的。
并且为了确保手术室的人能够配合,还派了两个保镖跟着。
江暖棠的话音刚落,便有人上前要将邵思妍带走。
邵思妍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江暖棠拿起手术刀,瞟了一眼一旁化作隐形人的张天纵。
“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
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也谈不
上客气。
至少年龄差摆在那,江暖棠却从头到尾没用半句敬语。
放在平时,眼高于顶的张天纵哪里忍受得了这种轻视。
但眼下这残局能有人接手,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加上江暖棠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压根不容他拒绝。
所以他很怂的,二话不说,放下手术刀,离开手术室。
闲杂人等都清空后,江暖棠看了眼在场的其余三位,示意道:
“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
颅内手术不算小手术。
江暖棠给他们做心里建设的时间。
却见他们对着邵鸿钧颅内旧伤区的情况一脸茫然。
一个个备受打击。
先前他们一直坚信不疑,此次老爷子的病情,是由于大脑内的旧伤病变引起的。
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就像辛苦复习了几个月,以为考试重点都牢牢掌握住。
只等考试那刻下笔如有神地奋笔疾书。
结果等到
考试时,发现复习的考点一个都没考到。
全是陌生晦涩的考题。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几个医生都有点懵。
加上他们本来就是临时被叫来凑数的,眼下遇到问题,也只能不约而同地看向江暖棠:
“江医生……这……”
这可该如何是好?
不说颅内情况和之前设想的都不一样。
事先他们也没有做过手术预案。
这会面对完好无损的颅内区域……
压根就无从下手。
相较之下,江暖棠要冷静许多,稳稳地握着手术刀,道:
“不用担心,配合我就可以。”
江暖棠的话,就像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几个医生躁动的心绪很快便被抚平。
听从江暖棠的话,纷纷使出专业素养,投入百分之百的专注到这场手术中去。
……
开颅手术
对江暖棠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手术。
只是先前她从没想过要给邵
鸿钧开刀,这会又是突发情况,中途接盘。
所以整个手术下来,做得并不轻松,愣是透支了她的大半心神。
三个小时后
手术灯熄灭,江暖棠净手后出来。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