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烨霖的嗓音平平，抬起头不咸不淡的睨了薇薇安一眼。

虽然没有多少情绪。

却莫名让薇薇安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全身僵硬。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莫名有些害怕，后座那个男人。

明明他看起来温文儒雅。

不像有什么攻击力的样子，也不如江暖棠那般，同为女性，且长着一张让她倍感威胁的眣丽脸庞。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这时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竟不输任何一个上位者。

以致她都有些惊惧，发怵。

薇薇安心中疑惑，本不该这样的，她在伯爵公馆里长大，什么样的大人物没见过，照理说不该畏惧这样一个气质温和的华人才对。

然而身体本能的反应却骗不了人。

薇薇安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轻抿了下唇瓣，一时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程林娴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安及紧张。

对于霍烨霖那句若有似无的提醒。

她撩了下额前碎发，下意识的圆场道：

“霍先生勿见怪，她也是维护我。不愿旁人诋毁我。”

大抵是江暖棠贸然提出的问题，以及霍烨霖帮腔质疑薇薇安的做法，触到了程林娴的某些逆鳞。

她难得的露出身上的锋芒来。

像老鹰一般，维护自己的幼崽。

江暖棠有预感那个问题敏感，程林娴可能会避而不答，却没料到，她会为了薇薇安，而对自己露出敌意来。

“我……”

江暖棠舔了舔唇瓣，唇瓣微张，想要说点什么。

却见程林娴在转瞬间，已收起身上的锋芒。

又恢复成先前那般和善亲切的样子，扯出一抹笑容，对她说道：

“我倒是没想过你说的这个问题，不过，不管我以前有没有生养过，薇薇安都是我很重要的家人。”

程林娴说着，拉过薇薇安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薇薇安似没想到程林娴会这样做，脸上露出几分错愕。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也涌起丝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内疚和自责来。

她真该死，姑姑对她那么好，她却为一己私欲，瞒着她那么重要的事情。

“姑姑……”

薇薇安张了张嘴，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

她有预感，如果程林娴得知自己有个女儿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并且竭尽全力也会找到。

但同样的，她不敢保证，一旦她姑姑找到自己的孩子，还会不会和从前一样对她好？

即使亲耳听到程林娴许诺，她永远会是她重要的家人，薇薇安还是不敢赌。

她担心……

自己汲汲营营，费尽所有小心思，到头来仍旧一无所有。

若是那样的话，那她宁可一直瞒下去。

思及此，薇薇安把涌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在程林娴关切的目光投过来，问她怎么了时，她咬咬唇瓣，改口说了句：

“没事。”

江暖棠静静看着这姑侄情深的一幕，倒没有因此就心生退怯之意。

她勾起唇角，颔首道：

“这点我当然知道，这么说也只是提出一个假设，只是……现在的社会，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我认为，就是找人做下检查，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