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想?”
孟苍舒对人心的洞悉让庞绪打了个冷颤,如果是他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位置,是必然会朝继承大统那里去想的。
这是人之常情。
大家都是圣上血脉,谁又不能去肖想自亲爹手里名正言顺继承来天下呢?
“可是这太子的明日,不就是被圣上卖了人情么?”庞绪心惊之余不免有些同情起太子殿下来。
“或许太子本就清楚。这人家天家父子的事儿,咱们可就猜不到了。”其实孟苍舒想了更深一层,万一皇帝已经想好怎么给太子除去后患卸磨杀驴了,也未尝可知。
然而目前以良慈郡这种受战乱荼害已久的边郡情形来看,估计还有个几十年才能到那个时候,就从皇帝目前热爱妇女工作的程度,不知道活不活得到那个时候,所以此事也还不是眼下他们该考虑的问题。
“但公主殿下……是为她弟弟在争么?”庞绪心中仍有疑问。
孟苍舒摇摇头,这件事,他是真的无从分析:“这就无从得知了。”
“那这和我的青郡军入良慈有何关联?”
“公主殿下正是计之长远,才不愿意接收青郡军。”孟苍舒说完铺垫,就再不卖关子了,“朝廷和外郡封王,不论是否同姓,都必然存在猜忌,眼下倒是还好,各地缺钱缺粮缺人,哪都一样,作乱是作不起来的,朝廷也不必如此忌惮。可是如果要派青郡军这样的百战之师过去,朝廷和地方实力的平衡,可就微妙了。”
庞绪如梦方醒,豁然起身:“派到其余五家殿下那里去,风险太大,而良川王殿下……”
“良川王殿下两岁有半,尚在襁褓,唯有一姐代理主事,公主殿下无法参与皇位的竞争里去,要扶持弟弟,也得个十几年后再见分晓,所以良慈郡是朝廷安置大哥部曲最安心的选择了。”
“公主不想我留下,也是这个缘由……”
“正是,大哥想想,良川王再年幼无知,他也有长大的一天,待到那一日,良慈郡若是治理得得当,再加上你的军士,如此锐气,岂不让朝廷多加猜忌?良川王只会如履薄冰啊!公主殿下与良川王殿下的母亲已经亡故,她即是姐姐,又是抚育殿下的亲人,如何不为亲弟弟计之长远?”
孟苍舒的话再清楚不过,庞绪一时竟觉得公主如此抵触自己入良慈郡十分有理,可他背后是朝廷的命令,他又能让步到哪里去?
就在万分焦灼之际,孟苍舒却笑了。
“所以啊,咱们就也学圣上,给承明公主画个更漂亮的大饼。”
“画……饼?”
这个词让庞绪感觉分外陌生,不知到底指代什么。
“人都会趋利避害,公主殿下今日于我所说,也是想让我们替她分忧,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想其他。但我们不止要做到此即止,还要让她看到更长远的好处,最重要的是这个好处会打消她对于圣上和朝廷猜忌的顾虑。”
孟苍舒的话犹如一线生机,让庞绪自进退维谷的境地寻出一道明光。
“那咱们该如何做?”
说起来总是很容易,但事情真到了落实阶段,便困难多于理想了。
孟苍舒肃容道:“我的办法,麻烦且吃力,庞大哥得做好十二分的准备。”
“只要能让我的儿郎们安顿下来,眼前的苦又算什么?”庞绪一拍案几,情绪十分高涨,“贤弟尽管吩咐,咱们务必得做出点事来,好教人知道我青郡军和你这新刺史,绝不是两手空空到这里给人添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