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龙山三个字,李樱桃眼神倏地冷了下来,瞳孔里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红光。
她低着头,一声不吭,屋里的温度骤然降低,不消片刻,水杯内外就冻出一层细小的冰凌。
杨瑾拽了下大米胳膊,示意他赶紧想办法安抚。
柳如意也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轻轻推了推李樱桃的手背,低低换道:“樱桃姐?”
李樱桃面无表情地叹了一声,挥一手,温度又升了回去。
杨瑾关切地问:“你没事儿吧?”
李樱桃摇摇头,冷声说:“没事,继续。”
柳如意小心翼翼地觑了觑她的脸色,接着往下念去——后面几页,罗维换了一支黑色水笔,字迹依旧凌乱得难以辨认。
“我们终于进到青龙山地宫,来之前谁也没想过会死这么多人。可恶,又被那小白脸贱人骗了!这里根本没有传说中的景王宝藏,只有恶心的虫子和致命的毒物。褚老大的人都死绝了,才找到名为不知火的红花。那朵花开得真美,像极了骆小姐微笑的样子。”
柳如意说到这儿,突然打了个冷颤,余光扫到李樱桃铁青的脸,开口问道:“樱桃姐,不知火是什么花?”
她可能是想活跃下气氛,故意玩笑道:“我就听过不知火的丑柑,难道是丑柑的花骨朵?”
李樱桃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转而问杨瑾:“你知道吗?”
杨瑾摇头道:“肯定不是芸香科柑橘属植物。”
李樱桃轻笑着解释道:“不知火花跟丑柑没半毛钱关系,那玩意儿说是花,其实也是一种虫子,跟冬虫夏草一个原理。只不过冬虫夏草是补品,不知火是剧毒,邪门歪道最喜欢用它炼魂。当然,也能炮制不化骨。”
“不化骨。”杨瑾心里咯噔一下,“又是他们。”
李樱桃从袖里摸出个绿油油的小手捻,一边撮,一边压制心底不断蹿起的无名火。
大米清了清嗓子,低声解释道:“他们进去那地方,是她师门的遗址,她师父和一些故旧的骸骨都埋在那里面。”
杨瑾抿了抿嘴,终于明白李樱桃为何那样激动了。
李樱桃长叹一声,对柳如意点点头:“我没事,你继续。”
柳如意应了一声,一边往下看,一边挑重点说:“从地宫逃出后,他和褚老大,还有一个白姓顾问,连同李老板、骆小姐来到山脚下的旅店。傍晚,褚老大堵上沐浴归来的骆小姐……他见色起意,要对骆小姐动手动脚。罗维不忍骆小姐受辱,才要去制止,就看到褚老大突然瘫倒在地,好像是心脏病发作,十分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说到这儿,柳如意稍作停顿,又往下翻了几页,用简练的语言概括道:“罗维没打算救人,他隐匿在角落,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褚老大,心里痛快极了。褚老大财大气粗,趾高气扬,压根看不上他这种单干的掮客,好几次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他,他早就记恨在心,想等骆小姐走后一雪前耻。然而令他惊讶的是,骆小姐前脚刚走,褚老大就死了,而且死得特别凄惨。”
大米听着有趣,抻着脑袋看了眼日记本,大声念道:“褚老大的死不简单,想不到骆小姐还是朵带刺的玫瑰花,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柳如意一脸牙疼地说:“这么下头的男人,我妈的眼睛是瞎了么!”
“情窦初开,难免被骗。”李樱桃安慰道,“尤其这种人,满嘴谎话,最会骗人了。”
说着,她冲大米眨眨眼,示意他继续往下念。
大米憋着笑,像念课文一样,一本正经地念道:“临别前,骆小姐情不自禁地吻了我。我知道,她一定是我动心了。我长得这么帅,又对她那样好,若是没有那李老板,我或许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唉,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佳人。”
“一九八四年一月一日,我身上的疙瘩越来越大,有化脓的趋势。我去找老陈,老陈说我中了尸毒,要我去求霍仙娘救命。天呐,那老娘们觊觎我很久了,岂不是要我牺牲色相?淦!”
大米念到这里,暂停下来,将本子还给柳如意。
李樱桃善解人意地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
“没关系,挺好玩儿的。”柳如意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怎样腌臜的东西。”
李樱桃见状,不好说什么,只能快速地往下念:“一九八四年,七月十五日。我在酒吧再次偶遇骆小姐。她还是那么美,美得令我心醉。不过她看上去很不开心,我请了她一杯龙舌兰。她一边哭一边买醉,最后还吻了我。我从未这么爱过一个女人,如果她说要我为她去死,我想我心甘情愿。”
下面一行,他换了只红色签字笔,字迹愈发凌乱,凸显出主人的极度焦虑。
“一九八四年,八月七日。我身上的疱疹越来越严重了。没办法,只能再去找那老娘们,她说我身上湿气太重,已经无药可救。呸,贱货,估计又是看上哪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