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月睁着眼睛到天亮,顾侯爷和顾夫人悲痛之余还安慰她保重身子,这皇上一日未定罪,事态就还有挽回局面,如今他们也只能互相安慰。
江涵月却想着想着沈玉倾如何救他,不能凭他空口白话,她还得去找他,顾侯府如今人人闻之色变,生怕沾染上了关系,被连累。
沈玉倾确实是受齐王重用,她想起齐王府中那个笑的阴郁的男子,他那么厌恨顾恒之,这次落在他手下,才这么折磨他。而沈玉倾有什么能耐在齐王眼皮底下放了他。
江涵月一大早回了江府,她托沈氏去找沈玉倾过来江府。
沈清韵见江涵月这般落魄,难得高兴的卖给她这个人情,之前猖狂瞧不上她的侄儿,如今还想攀上他,她倒要叫玉倾好好羞辱她一番。
沈玉倾豪不意外江涵月会再次找他,那日在牢狱中她哭红的双眼他就知道,她对顾恒之有情。
“江表妹怕我信口开河,夸下海口。”沈玉倾看着这个娇柔的姑娘,也听清了她对他不信任。
梦中的自己真是猪油蒙心,这样端庄的媳妇不要,想起江涵雪攀上齐王对他的冷嘲热讽,他额头青筋微露。
“涵月是内宅妇人,不懂官场,却也知道,皇上下令,你只是新上任的寺丞,你哪里来的能力解救我的夫君?”江涵月退后一步,避开沈玉倾的接近。
“顾恒之死罪难逃活罪难免,我自有办法让他改了姓名。”沈玉倾还想伸手触碰面前的人,她退后了一大步,望着自己落空手,心也随着一起落空。
“这就是沈大人的办法,叫我夫君苟且偷生,后半辈子都在世人的唾骂中悔过,悔过他从未做过的事。”江涵月真想给自己两巴掌,她居然相信沈玉倾的鬼话,这种救人比杀了顾恒之还要残忍。
“他能留得性命,日后不怕没有申冤的机会,总比如今白白送了性命好。”沈玉倾就算是齐王,他也无法豁免一个即将被定死罪的人。太子一倒,届时天下宝位由齐王继承,依齐王暴虐的性子,绝无可能让顾恒之活命。
“那还要多谢沈大人为我们夫妇着想,生死有命,是涵月强求了,日后不劳烦大人,顾恒之生我便生,他死我亦不苟活。”江涵月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回走,横竖都是死,这辈子,她有他黄泉做伴倒也值了。
“你就是死也不愿随我一起,他顾恒之能给你的我都可以,他不能给的我也可以。”沈玉倾忍不住对那个走的坚决的人大喊,以前他不敢和顾恒之争,如今他官位钱财也有了,他哪里比不上顾恒之那个毁容的丑八怪。
“他给我的你永远给不了。”江涵月默默和自己说,她不理会他在后面的嘶喊,这里是江家后院,人都被清退了。
沈清韵即将临盆,挺着个大肚子,笑着说:“大姑娘,这大姑爷的事要不要找你妹妹在王爷面前求个情?”
“多谢母亲关心,这些事不用劳烦妹妹了,听说齐王正妃要进门了,叫妹妹有空多讨下齐王正妃欢心,在府中日子也好过些。”江涵月也不去看她变了脸色的嘴脸,等不及父亲回来就回顾府,封了顾侯府三日,后来也就解封了。解封和封府差别不大,无人敢登门。
沈清韵看自家侄儿落寞的出来,对自己女儿不嫁他要去做齐王侧妃,她心里也是愿意的,只是怎么说都是自家侄儿。
“玉倾,那江涵月是不是还想缠着你,你听姑母的,她如今都嫁作人妇,万般配不上你,雪儿对不住你,你也莫可轻看了自己,以你如今身家,找个高门小姐都是她们高攀。”
“姑母,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你身子重多保重身体,侄儿还有事,先告辞。”沈玉倾哪里不知道,江涵雪退了和他的亲事,他这个姑母不点头,江涵雪哪里来的机会攀上齐王,自己若没有投齐王,怕这个江府都不让他进,有其母必有其女,他姑母唯一为他着想过就是撮合他和江涵月,是他自己无能,把鱼目当珍珠,丢了真正的珍珠。
江涵月下定了决心,顾恒之活不了,她愿意陪他,她今生都是上苍垂怜,她不惧于生死,上天入地,今生今世,她不再负他。
沈玉倾无论他是否和自己一样,多了前世的记忆,她这辈子生死都是顾恒之的人,上辈子她负他一次,这辈子除非他不要她,不然她定生死相随。
朝堂一夕之间天荒地覆,齐王被搜出贪污罪证,诬陷太子罪加一等,皇上龙颜大怒,顾及血肉之情,下旨贬他去番地,无召不得入京。
顾恒之无罪释放。齐王遣回番地,江涵雪随同齐王前去,她已有了身孕,番地路途遥远,此去也不知她会不会如同前世一般命丧黄泉。
这些都不该江涵月去思虑,她一心要随他去死的人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等见到顾恒之人的江涵月仍觉得是在梦中,她望着面前伤痕累累的男人,跨过顾夫人准备的驱邪避凶的火盆,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周边的人来来来回回的去请大夫,嘈杂的声音像是在天外,江涵月两耳嗡嗡,却清楚的听见他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