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月回到房中,被褥下的双足依旧不自在,被他抓住握在掌心的感觉依旧清晰。
她默默为自己打气,日后俩人还要睡同个床,这样的触碰必不可少,他们是夫妻了。
顾恒之这才刚起来,春枝就过来帮他收拾东西,他原本还想推脱,这下骑虎难下。也罢,终究娶了她进来,新婚就分房会让她在母亲那里难做,府中下人也会轻看了她去。
江涵月见春枝把顾恒之的东西都收了回来,她接过手自己放置,其中有一个小木盒,春枝收东西的时候顾恒之也在,这个木盒应该是他应许了可以拿回来的。
她打开一看,里面一瓶药膏,就是她同他上次说过的无痕膏,原来他有把她的话听进去,真的同太子拿了这药。
等她一一归拢好才去顾夫人处请安,顾敏之也在,她最近食欲大增,正和丫鬟交代要去街上买糖糕。
江涵月一听,自己正会做,而糖糕用料简单,不难做。
“姐姐想吃糖糕我正好会做,家里做的终究比外头卖的干净。”
“满满你还会做糕点,这个会不会太辛苦了。”顾敏之想吃又怕麻烦了弟媳。
“这个很容易的,姐姐等等我。”江涵月上辈子的糕点做多了,这个糖糕是最简单的。
等糖糕做好热乎乎的端上来,顾敏之一连吃了好几块,这糖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比街上卖的还要好吃。
晚膳顾恒之不过来吃,顾夫人叫住了饭后要回去的江涵月,叫丫鬟给她端了碗汤,这个儿子不喝,儿媳喝也一样。
这才刚刚用完晚膳,要再喝这么一碗汤,本来就小胃口的江涵月有些为难,又不忍拒绝婆母的好意,只好小口小口慢慢的喝光,顾母看着她面前的空碗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碗汤撑得她拉着春枝在花园里走了两圈,过去顾恒之的书房时他已经开始在抄案宗了。
“夫君,我来迟了,母亲留我喝了汤,你歇一歇,这是我今日做的藕粉桂花糖糕,不知夫君喜不喜欢?”昨夜的莲子羹顾恒之吃的快,她大胆的猜测他可能也喜欢吃甜。
“好。”顾恒之放下笔,他哪里看不出来,这是他的妻子在对他示好,想要亲近他。
江涵月抄这两日案宗,无不感叹,这世上恩怨情仇大都是因为求而不得,财也是,爱也是。
“夫君,这些犯事的人真傻,为了一己私欲搭上自己他人的性命。”
顾恒之听罢见她露出感慨的神情,轻叹一声。
“我自上任以来,这案宗已经摆满一层架,如此众多案件皆是人欲,对钱财的,对情爱,对权势的欲,这些人不能堪破,执着于其中,自困牢笼。”
顾恒之许是见多了人性多样,语气平淡,可在世为人,谁又能独善其身,无论富贵如皇家还是平凡的贩夫走卒,任谁都逃脱不得,爱恨痴慎。
旁人只道他清心寡欲,他也是凡人,不知何时,他心中隐约对那人有了隐晦的欲念,情一动而牵制全身,他允许她靠近,再靠近。
“夫君说的是。”就是前世深闺的她也自困其中,沈玉倾从未爱慕于她,她似乎也未曾爱慕他,见他与江涵雪成亲,她愤怒的是自己被骗,自己付出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下,他们谋她财,害她命,还要笑她一声好蠢。
沈氏告知她沈玉倾是世上最好的夫君,她便信以为真,沈氏还说她应该怎样才是个好妻子,而什么才是好夫君,她的前生都是活在别人的话中,从未问过自己,为何要做那人的好妻子。
她不喜沈玉倾吟诗做对,可沈氏和外人都说沈玉倾才高八斗,日后是个好夫君,说他样貌出众,万里挑一,前途无量,他是世人口中的好夫君,却独独不是她江涵月好夫君,他不爱她,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她自以为是爱,原来不是,那是不甘,不甘她做不好别人口中的好妻子。
江涵月怔怔想起旧事,难怪面对沈玉倾时她不恨不爱,只是恶心他的做假,把她的人生当成件物事,施计谋取。
“回房吧。”顾恒之放下已经空了的盘子,她是怎么知道他爱吃甜的,小时候母亲怕他吃多糖坏牙,总告诫他男人不能爱吃甜,会被人笑话,他一直克制不敢多吃。
“好。”前尘往事随烟散,她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把眼前这个男人的断袖给拉回来。不说他对她的恩情,百姓需要他这样刚正不阿的好官。
想起自己的责任,她内心涌动一股热意,冰冷的手指都暖和了起来。
床上已经铺好两条被子,春枝打了温水过来后也退下,房间突然安静,刚才还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江涵月磨磨蹭蹭的洗漱好,慢吞吞的移过床榻,看见旁边的小木盒。
“夫君,我来帮你上药。”膏药完整,顾恒之未曾用过,只能她以后日日帮他上药。
“什么药?”顾恒之看她拿出那小瓶药明了,她还记挂着自己的伤痕。
“夫君你坐下。”江涵月俯下身,用手指轻挑一点淡粉色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