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以后,你有想过何去何从麽?”
这话问道盛秀秀心坎上,她忖了忖,实诚地道:“每日都想,可也没想出一条好路来,臣女只盼着崔案尘埃落定,弟弟满哥儿的伤势痊愈,再报答公主大恩一次,就领着弟弟回家。只是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或许,会找个主顾,当个女教习,挣点花用。”
“你这个想头很实在,也很实际,从市井中来,到市井中去一一你别怪我无病呻吟,我也正读着书呢,你若去别家当女教习,不妨就在我这儿安身罢。”
“臣女怎敢托大?咱们都知道,殿下的老师是柳太傅。”“那就先当个伴读,柳太傅说我久居深宫,不近市井,不知民间疾苦,我想着了解市井,就从了解你开始。”盛秀秀也叫裴缨说得心心潮澎湃,她在一水斋这些日子,已经明白斑衣公主是个怎样蛇口佛心之人,忙应了个是,“臣女定不负殿下所期!”
“明天和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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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
昆弥开门见山:“三日之后你有没有行动?有对罢,顺便帮我捞个人。”
“谁?”
“李连星。”
“噗一一"裴显一口茶喷出去,公子之仪尽失。昆弥早有远见避开,弹了弹衣角,施施然又坐下。“神公,他是谋逆死刑犯,你当我有通天遁地之能,能在监斩官眼皮子底下劫走一个死刑要犯麽?”“我听说芸娘已经找到陈明,陈明决定当天就要当街营救陈果果和周婉莹,他都行,你怎么不行?”“那你就去叫陈明帮你捞李连星好了,反正他劫法场,救两个也是救,救三个也是救嘛一一都当监斩官是瞎子好了,一共十八个死刑犯,一齐儿少了仨,谁也看不出来!”裴显说到这里,也不由笑了起来,才反应道:“对了,你怎么忽巴拉要救那个什么李连星?嘶一一难道是?”“没错。”
“她怎么求你救人?"裴显指指昆弥,又点点自己。这回轮到昆弥耸耸肩膀。
“说罢,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裴显正色起来。“她给的好处很大,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拿一一事成之后许我一千两黄金。”
裴显瞪大眼睛,喃喃:“所以她原来许的好处是?”“、万、两。”
“阿弥陀佛,这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裴显当着衍教巫祝的面儿念了个佛号,想起当年要饭的日子,和一直紧紧巴巴的这些年。
“所以李连星必须要救一一梁彦超这阵子为了打点靖朝上下官员,送礼送得都叫我当街卖艺了。”
“让我想想。"裴显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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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缨进宫先送了写给白无逸的札子,出宫后带着盛秀秀韩延等一行人,生龙活虎似的出门,直奔销金台。对于那鸨母来说,今儿并非逢七,财神登门,十分惊喜,因此万分殷切地将裴缨一行人让到楼上包房。“殿下您安坐,小的这就唤酒馔来。“那鸨儿又亲昵地附耳道:“殿下,小店近日新来了几位绝色公子,无不是青竹月影,羽扇纶巾,殿下赏脸,叫他们进来请个安,见个真佛?”裴缨莞尔一笑,“你这鸨儿,惯会伤人心窝子,明知道我失了爱宠,你还特特上来点眼。”
“瞎!"老鸨儿过来人似的安慰道:“男人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公主合该看开些,就像外头那些臭男人,哪个不是朝三暮四?”
“也罢了,是什么样的美色,让你费这些口舌,叫进来看看。”
话落,那鸨儿迫不及待拍手,等在门外的一溜儿俊美男娼鱼贯而入,裴缨瞟了一眼,竟然不是些歪瓜裂枣之辈,不由兴致勃勃端详了起来。
倒是苦了一旁的盛秀秀,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脸上绯红不已,桌案底下扯着公主衣袖,劝诫道:“殿下一一”裴缨却笑道:“瞧着皮肉都不错,有什么能亮出来的本事没有?别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罢。”
那鸨儿头摇得拨浪鼓,打包票不是,便让那些美男子亮出本事。
于是便有写大字的,画没骨花的,还有两个弹琵琶唱小曲的,总之济济一堂群英荟萃,看得斑衣公主言笑晏晏,宅门淑女盛秀秀目瞪口呆。
“啪啪啪!"裴缨打了个合掌,使了个眼色给韩延。韩延麻利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银票,分别赏了下去。“今儿我是来散心的,就到这儿罢。"裴缨挥了挥手,又冲那老鸨儿道:“你这销金台,怎么忽巴拉有了男子?男男女女混着养,你别养出大麻烦才好。”
老鸨儿收好银票,连连笑道:“殿下叮嘱的是,小的一定谨记。”
裴缨挥手,斥退他们。
等他们走了,裴缨立刻拿起手帕,擦起自己的手,盛秀秀也忙推开窗,那些男娼们也不知道涂了多少脂粉,弄得满屋子都是俗腻脂粉香!
裴缨还在想销金台怎么会突然新进了男娼,就听韩延挤咕眼:“殿下,您可知道,传说中靳啸天最好的是什么?”他好男色满朝皆知,裴缨却冷了脸,拍案怒道:“放肆!靳大将军是国之栋梁,一军统帅,岂可任由你取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