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窈窈双手紧抵着男人的胸膛,因羞愤呼吸都变得急促,她声音哽咽颤抖地问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到近几个月来他日日温书苦读,难不成他是……
她没勇气再想下去。
他怎么会呢?
他怎么会轻易放弃他原有的一切,甘心做一个一穷二白还身背污名的布衣书生?!
他曾亲口说过那些辛苦打拼来的一切他不会轻易舍弃的。
她怔怔望着他,一时竟忘了挣扎,紧搂着她的李云鸷却松了掌在她颈后的手,指背从耳后一路轻柔地滑向她的脸,她头一偏,想要躲开他的触弄,男人手掌又一下掌在她的耳根处,将她的脸强行板正,他唇角含笑,语气却幽冷,“你这么聪明,我想做什么你难道瞧不出来?!”
指腹于她细腻光洁的脸颊上摩挲,她因屈辱泪水一下从眼中掉落,滴在他的指间,他轻抹了去。
李窈窈泪光盈盈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怎么能如此强横霸道,完全不在乎别人,只顾你自己。”
青年不屑一笑,“我为何要在乎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要我在乎别人,可有谁在乎过我?”
“怎么没有?母亲她就很在乎你。她生前就是太过担忧你才忧思成疾的。”
之前嫡母跟她说起他时的泪眼清晰地映入脑海,若不是思子心切,积郁难消,又怎会成日依靠药石续命。
青年冷哼一声,“她在乎我?她若在乎我,她会任由我被赶出家门?会在我哭着求她留下来陪我时,一次次绝然离去?她有想过我一个人待在那鬼地方有多害怕、多孤单吗?她有真正去在意过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平日是怎么对我的吗?”
她不仅软弱且愚蠢,以为拼命打赏那些奴才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却不知这世上的人性有多阴暗。
李窈窈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冷漠的脸,“你难道连她也恨吗?那你当初为何要入府为她侍疾?”
青年锁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有所松驰,掌在她耳根处的手也滑开了,李窈窈想趁机从他身前逃开去,可腰肢瞬间又被锁紧,她禁不住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李云鸷不但不放,反比刚才搂得更紧,“那老头不是不让我踏入李府吗?我偏要踏入。他能奈我何?!”
李窈窈一下怔住,“你撒谎。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明明是在意母亲的,不可能只是为了跟父亲较劲。”
在收到母亲病危的消息时,她明明看到他的神情那样着急,赶往李府的脚步那般匆忙,还为她办了一个与继父截然不同的隆重葬礼。
“你要这么认为随你便。我现在唯一在意的人只是你而已。”脸一下凑近了她,正要索她的唇,她迅速躲开,拼命抵着他的胸膛不让他靠近,“你不可以如此。我是宋时安的妻,不是你的。在我心里,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只会是我兄长。”
他嗤笑,“别把话说那么早。”
修长手指抚上她的唇瓣轻柔触弄,声音带了几分庸懒,“我没那么心急,待我状元及第,方是你我洞房花烛之时,你有足够的时间做心理准备。”
他指间的冰凉让李窈窈一阵颤粟,却又躲不过,已是羞恼之极,气得骂他,“你真是个疯子。你这样强夺宋时安的身份,夺他的妻,即使他暂时屈服于你,你就不怕他回过头来利用现在的高位对付你?一但跟他交换身份,你只是一个白身而已。”
话刚说完她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凭他的手段与在官场中的游刃有余,再加上之前五大王和晋王二人的案子而在太子那里立下的两大功劳,就足够他前途无量了,更遑论他与太子私交匪浅。
白身又如何?这样一个人,宋时安哪会是他的对手。
果然,只见他轻蔑一笑,紧锁着她的双臂忽然松了开来,脚步轻移至一旁的椅子上悠闲坐下后方开口道:
“你觉得我会让他有这样的机会?我即能让他安享富贵,也能让他跌入深渊。一条康庄大道和一条走不通的死路,你觉得他会选哪条?”
“你就不怕我把你今晚说的这些告诉他?让他防范于你?”
“尽管去。可他防得住吗?” 他从椅子上起身朝她凑过来,“我现在才是你的丈夫,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只要我想,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说着一弯腰便将她打横抱在了手上。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
李窈窈拼力挣扎,可人已经被他放在了床上,男人高大的身躯倾压上来来,整个笼住了她,两只手被他包裹在手心摁在两侧,有如精雕细琢过的脸近在咫尺,只要稍一凑,就能贴上她。
无助的泪水再次从眼眶滑落,却不知她这般梨花带雨的楚楚模样更惹人心热。
“怕了?”
李云鸷俯着脸看她,俩人的身体严丝合缝贴在一起,李窈窈难堪地闭上眼将头偏过去,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于枕上,濡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