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荣正欲推门,门却先一步从里面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他家主子一张看似紧张又怯弱的脸。
姜荣更是心里猛打鼓,这还是他家主子吗?
主子何时有过这副软弱模样?!
李云鸷不理会身边每个人的各种心思,信步走了进去。
自刚才他让人禀报说宋时安来见,这人便第一时间答应见他的情形来看,他断定宋时安确实是在自己的身体里。
“雷平和姜荣也一起进来。吩咐外面的人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李云鸷进去时不忘对左右俩人命令道。
雷平和姜荣面面相觑。
姜荣心里忍不住腹诽,这穷书生好大的架子,竟命令起他和雷平来了。
他站着不动,主子都没发话,他凭什么听这穷书生的。
雷平顿了顿神,他看向屋里的主子,却见他一脸木讷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呆呆望着走进去的宋秀才。
雷平只好叫了几个人过来吩咐了几句,然后一边抬步往里走,一边朝姜荣使了下眼色,姜荣迟钝地瞪着雷平,雷平随将他拽着一起跟在了李云鸷身后。
李云鸷无视其他人的目光往座位上一坐,姜荣见此气上心来,“你这秀才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我们主子还没坐呢,你倒是先坐上了。”
说着就一眼看向他家主子,这一看不由让姜荣一时愣住。
只见平日孤傲不可一世的李少卿,此时却像个小媳妇似的,低眉顺眼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一句话不敢说。
今儿这是怎么了?
刚才在门外他就感觉到了他家主子的不对劲。
这会儿一见,更是觉得他的言行举止怪异之极。
“我……才是宋时安。”
姜荣正纳闷之际,站在一旁的宋时安鼓起勇气说道。
也不知怎么回事,早上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锦衾罗帐的大床上,身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自己新娶的妻子也不见了踪影。
最惊悚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样子也完全变了。
自己现在的身体结实强健,高大伟岸,当往镜子里一照,见到是自己妻子的继兄李云鸷的脸。
他吓得不知所措,不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躲在房里不敢出去,正当他不知怎么办时,门外就有人来报说“宋时安来找他了”,他当即意识到了什么,当见到出现在房门外的“自己”时,他亦确定了一个事实——他和李云鸷换了一个身体。
房里的气氛变得安静又怪异,经过李云鸷和宋时安相互的证实,姜荣和雷平才终于相信并接受了这个不可置信的真相——李云鸷变成了宋时安,宋时安变成了李云鸷。
待几个人把事情都弄清楚后,李云鸷郑重其事地交代宋时安,“在我们换回来之前,好生注意你的言行,别露了馅。否则若招来杀身之祸,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说这话并非吓唬宋时安,他自认平日得罪的人不少,再者他与二大王褚殷有袍泽之情,平日来往密切,朝堂上与二大王对峙的晋王一党,时时都在找机会想要剪除二大王的羽翼。
而他现在顶着宋时安的身份,一无权势二无地位,再加上这副弱鸡身板,着实难以与晋王党的人相抗。
他瞥一眼对面被宋时安占据的自己强壮的身躯,再看向裹在自己灵魂外面这副细皮嫩肉的皮囊,一抹嫌恶之色浮于颜表。
刚才踢那不长眼的门房一脚,到现在还有点隐隐作疼。
真是没用!
要换作以往,他这一脚过去,门口那狗东西保管再也没能爬起来。
一直站着的宋时安被李云鸷一番话吓得不轻,却又不敢有任何异议,他现在除了硬着头皮装下去之外,还能怎么办?!
李云鸷斜目睨他一眼,“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会让雷平待在你身边,随时监督纠正于你。有什么事情可第一时间禀报于我。”
至于姜荣,他决定带到宋家去,省得他身边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
宋时安听他说让雷平在身边陪着,总算松了口气,连忙跟他道谢。
“还有,”李云鸷又道,“我母亲身体不好,这件事情也不要让她知道。在我们换回来之前,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但凡她有一点差池,我饶不了你。”
接触到他看过来的狠戾眼神,宋时空禁不住胆寒地低下头去,“李少卿放心,我会照顾好尊夫人的。”说着顿了顿神,又道,“那……我母亲,还有我妻窈窈,也烦李少卿费心了。”
按理眼前的人是妻子的兄长,他也该唤一声“兄长”才是。只是这人高冷得难以接近,因此他只敢毕恭毕敬地以官名呼之。
“那是自然。关于李窈窈,我想还是有必要让她知道为好。”
她作为宋时安的妻子,在他与宋时安换回来之前,免不了要与她日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