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见她眼底一片浅显的乌青,眼里更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不由关问道:
“昨晚没怎么睡吧?要不再回屋睡会儿,我去做早饭,做好了再叫你。”
李窈窈随笑笑道:
“不碍事的,这会儿并不觉得困。做饭的事就交给儿媳吧,怎能劳累母亲?!”
既然嫁为人妇,她就要遵循为人媳妇的规矩,宋家是平民人家,家里自然没有婆子丫鬟使唤,只能由她自己动手,最多就小蛮跟她一起。
范氏见儿媳这般懂事,不由越看越喜欢,她乐呵呵地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这老婆子早就做习惯了。再说了你以前可是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嫁到我们家来本就委屈了。以后家里这些锁事你不用操心,我这身子骨还算硬朗,暂时还能照顾这一家子的吃喝。你呀,赶紧给我们家添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才是正经呢。”
范氏这一番话让李窈窈很是感动,最后一句话也让她一阵脸红,一旁的小蛮禁不住抿唇浅笑开来。
她也为自家姑娘遇到一个好婆母而高兴。
这时范氏又跟她絮叨起来:
“时安这一大早的也不知他干什么去,问他什么也不应我,真是的。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今日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先不管他了,等他回来再教训他。”
李窈窈由范氏拉着走,她感觉这个婆母是真的好,若换在大户人家,她这个新入门的媳妇新婚第二天是要一早起来给公婆敬茶的,还要听训立规矩。
而嫁入这样的平凡人家,反而规矩没那么多,他们人也很好,很和善。
李窈窈用过范氏做的早饭后,便打算和小蛮一起去衣香阁。
因成婚的事,她已经有两三天没去了。
和范氏说了一声后,她戴上帷帽便和小蛮出了门。
以前在李府时有车轿可以坐,但宋家是没有车的,如果雇车的话,这每日一来一回也要花费不少。
现在衣香阁的生意算不上好,宋家也是只能管温饱的普通人家,她们暂时还花不起这笔钱,因此她们只能步行过去。
好在宋家所在的甜水巷相较于以前的李府,反离衣香阁比较近,主仆俩大致走了两刻钟便到了。
只是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刺耳的说话声——
“我还以为你们这衣香阁有多新奇,原来那些传闻不过是一些招揽生意的噱头。今日一瞧,竟是一件合心意的衣裳都没有。”
里面一位穿戴体面的年轻姑娘将手上的衣裳胡乱扔在架子上,弃如敝屣。
徐三娘心疼地拿起被那位顾客弄得起了褶皱的上好罗裙,整齐地将其折叠好,同时堆起笑脸耐心解释:
“这位贵客,那些传闻并不是哄人的噱头。只不过这几日是我们掌柜姑娘大喜的日子,我们掌柜姑娘这两天一时抽不开身来铺里。若是她在呀,保管贵客能挑到自己满意的衣裳。要不姑娘过两日再来瞧瞧,相信我们掌柜姑娘忙过这两天就会来铺里的。”
尽管徐三娘的态度已经足够热心诚恳,但这位客人还是不屑一顾地瞥她一眼,“哼,你们这样的小铺子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来,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去徐家布庄瞧瞧,真是浪费我时间。”
说完携着两名婢女就要走,就见门外一前一后走进来一对主仆。
那行在前头的女子头戴一顶白色帷帽,帽沿的纱帷直遮至胸前,看不清具体模样,只看到帷罩以下一缕袅袅细腰,连带着一袭浅葱色裙摆轻盈地摆动着。
她双手交叠于前,莲步轻移着往铺子里袅袅娜娜地走来。
徐三娘见到来人,露出一脸欣喜笑容迎上去,“姑娘来了。”
李窈窈将帷帽取下,露出一张矅目朱唇的美人脸,她朝徐三娘莞尔一笑,“三娘。”
而原本打算要走的那位顾客看到来人不由愣住,主仆三人齐齐盯着那走进来的女子,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她可真好看!
这时那姑娘突然指着眼前的美人儿出声道:
“我要一套她身上一模一样的衣裳。”
李窈窈不由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姑娘,礼貌地上下打量一番后,心里当即有了判断,她语气轻柔道:
“奴家这身衣裳怕是衬不出姑娘的美。奴家有更好的推荐给姑娘,姑娘可愿意一试?”
衣香阁是母亲柳氏生前唯一留给她的生存之本,自母亲去逝后,李窈窈为了更好的经营铺子,咬牙下血本从一个来往于海外各国的商人手里,买下一面足能照见全身的大镜子,还在铺子里面设立了一间隐蔽的试衣间,提供其他同行都没有的试穿服务。
并且还打出衣香阁可以根据各人的身材、气质和肤色来推荐适合每人的衣裳的口号。
这些名头一传出去,很多人都觉得新鲜好奇,想来一瞧究竟,一时铺里的人气也渐渐多了起来。
“你就是这衣香阁的掌柜?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