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李桥的承诺,田韶心情愉快地回了工厂。没想到一上班,宣传科的娄副科长就过来了,说想让她帮厂里写一篇宣传稿。
田韶表示自己不会写宣传稿:“娄科长,我真的不会写,你就别为难我了。”
娄科长压根不信,说道:“你连书都会写, 怎么可能连一篇宣传稿都写不了?小田啊,你也是厂里的一份子,现在请你写一篇宣传稿,宣扬下我们厂怎么还推三阻四的?”
这话说的,好像田韶不写宣传稿就是不爱厂不重视集体荣誉似的。
田韶也不是软柿子,直言不讳地说道:“娄科长,若我是宣传科的这事义不容辞。但我是财务科的, 做账制表才是我的本质工作。”
这话就差直接骂宣传科的都是吃干饭的,不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来逼迫她一个外行。
娄副科长脸上挂不住了,扭头离开了。
柳婉儿觉得她不该得罪领导,哪怕不是自己科室的也,她好心提醒道:“田会计,娄副科长请你写一篇宣传稿也是知道你有文采,而且这也是为厂增光添彩的事。做好了,厂里领导也会夸赞你。”
田韶觉得她真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说道:“我没写过宣传稿,而且我也没那么多时间。”
柳婉儿说道:“写一篇宣传稿需要费什么时间啊?”
田韶看她说得如此轻松,反唇相讥:“你既觉得写宣传稿容易,那你写呗,又没人拉着你。”
宣传稿也分很多种,宣传工人、领导还是厂里的风气面貌,而这种写实的东西必须去采访调查不能有一点错。她能写,但不愿费这个时间跟精力。当然,主要是免费, 若是能给报酬或许会考虑。
不可否认, 许多人将厂子当自己家的会不计得失。但对田韶来说这只是一份工作,养家湖口的工作, 没有报酬做杨白劳她是不干的。
柳婉儿语结,她若有这个才能还会在这做出纳,早进了宣传科了。
下班以后,李爱华来找田韶说妇女主任曹大姐想找她写一篇稿子:“田韶,咱们厂不少女工在婆家被欺负,上个星期有个女工被打得住院。曹大姐去看望的时候,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得。田韶,曹大姐希望你能帮着写一篇稿子劝劝这些女工站起来。”
田韶想也不想就道:“爱华姐,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很忙根本没时间帮人写文章。而且我中午才拒绝宣传科,若是为妇联写稿岂不是将宣传科得罪了?”
而且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其他科室请帮忙,帮还是不帮?帮,耗费她大量的时间跟精力。要帮一个不帮一个,更是得罪人,还不如都不写。
李爱华并不知道此事:“这样啊,那我替你回绝了。”
田韶也可怜那些被欺凌的女人, 力所能及内也愿意帮下她们:“爱华姐,其实这稿子你可以写, 或者去劝说这些人。”
“我,我不行的。”
田韶与她出主意,说道:“没做怎么知道不行?再说,你上次不是做得很好吗?”
李爱华犹豫了下问道:“我不知道怎么写啊?”
田韶想了下说道:“第一步,先找出这些女人不敢反抗的原因。有的是被打怕了不敢反抗;有的是自小逆来顺受习惯了;有的是觉得离婚丢脸,想着大家都这么过来咬咬牙也能过;还有一大部分是顾忌着孩子,离婚怕孩子被人嘲笑……”
相对农村的女人,纺织厂的女工其实自由度更高。毕竟在农村,若是离婚娘家人不同意就无处可去,但工厂里的员工有工作哪怕娘家人不同意也能养活自己跟孩子,只是会过得比较艰难而已。
李爱华认真地听,听完后道:“那该怎么劝她们呢?”
田韶觉得,像被打怕了以及逆来顺受这两种,想劝服非常难,但后面两种只要用对了方法能改变她们的想法。
她想了下说道:“觉得离婚丢脸的,你们多跟她讲一讲二婚的成功桉例,再不行不嫁人也可以过得很滋润的;有孩子的,要让她们知道孩子常年生活在暴力的环境中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比如胆小怯弱或者脾气暴躁爱打人……”
李爱华学着田韶,拿了纸笔将这些记下来,然后问道:“小韶,你为什么会懂这么多?”
“听得多了看得多了,懂得自然也就多了。”
聊完这件事,田韶问道:“爱华姐,这次的事很怪异。我们从省城回来才几天时间,怎么大家都知道我写书并且还出版了呢?”
李二叔一家都在省城,知道这事最多跟李父李母说不可能大肆跟亲戚朋友去说。毕竟她只是个外人夸赞两句就到顶了。而牛大美承诺过她不会说不出去,并且回来后的第二天就进山了;李爱华跟赵康两人,她也是信得过的。
李爱华听到这话想起周日的事,皱着眉头说道:“小韶,周日我以前的朋友冯娟请我看电影,在路上不小心说漏了嘴。你说,会不会是她说出去的。”
田韶之前提过冯娟,不过因为忙并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