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山名家的军师兼智囊,家老山名重村缓缓喝了一口茶汤。
“我也觉得奇怪!十几年前,我倭国尚未统一的时候,足利义满那家伙对明国朝贡称臣,企图活得明国的贸易专权。但被明朝的洪武皇帝拒绝并且申斥,明国说足利不过倭国之臣僚,而当时南朝怀良亲王对明称臣朝贡,被册封为日本国王!”
山名时熙点点头,“在明国皇帝和大臣的心中,王系不可乱也!足利义满势力再大也是臣子,不可僭越!”
“不过,后来因为海盗一事,怀良亲王和明国之间有了龌龊,甚至惹得明朝的洪武皇帝差点发兵来攻,并且断绝了和我们的一切来往贸易。而后足利义满统一南北,再度上表称臣,明国又答应了,而且也给他了国王的称号!”
山名时熙摇头道,“这就是明国的厉害之处,他们是上国,他们的话就是名份正统!”
“可是,对明国的贸易专权,一直都在大内弘义阁下手中!”山名重村又道,“可见,明国对足利义满那家伙并不是完全的放心。给他国王的封号,承认他的地位,不过是为了两国的邦交而已。”
“叔父说这些,和明国此次的使者.......?”
“明国的使者之中,向导是我山名家的家臣武士,三下一郎。在他登岸的当天,我就私下召见过他!”山名重村压低了声音,“明国使臣,此次来我倭国,是为了申斥足利义满那家伙!”
“哦?”山名时熙大感意外,“叔父此言当真,为何不早说?”
“一开始我也不信,接连几天连续找三下一郎问话,才发现些端倪!”山名重村道,“他之所以成为明国的向导,是因为我们的商船被明国当成海盗给扣押了,他作为被抓的海盗,献给了明国皇帝陛下!”
“真是幸运的家伙!居然能见到明国的皇帝!”山名家族之中,另一守护山名时义感叹道。
“明国的皇帝对海盗深恶痛绝,亲自见了三下一郎,听说他不是海盗,而是我山名氏派出的人之后亲口过问,山名氏为何不直接和大明交易?”
“而且我们交易的货物之中,有明国的违禁品,明国皇帝又问为何我们要买大明的军械!”
“三下一郎对明国皇帝说,如今倭国足利义满上不尊君,下不敬群臣,天怒人怨纲常崩坏,我山名氏时刻准备起兵清君侧,所以才来明国购买军品!”
山下时熙开口道,“那个家伙还真是会说话呀!”
“家主!”山名重村道,“您也知道,明国皇帝乃是洪武皇帝的嫡孙即位。对于洪武帝和如今的明国皇帝来说,正统纲常不容混淆,他们听闻足利义满逼迫天皇认他的妻子做干娘,龙颜大怒!直呼,岂非董卓哉!”
“嘶!”山名时熙倒吸一口气,“董卓!汉贼也!足利义满就是我倭国的董卓!”
不过,他沉思片刻,沉吟道,“可是,明国皇帝就凭心中对足利义满那家伙的厌恶,派遣使节训斥足利义满,是不是有些太过狂妄了?”
“两国有海峡天堑,足利义满即便不对明称臣,又能如何?而且身为上国,如此干涉下国的国政,是不是有些无礼了!”
山名重村一笑,“明国和足利幕府越是不和,其实对我们山名氏越有利!”说着,顿了顿,“家主,你想想明国的使节高高在上,以为足利有不臣之心。足利义满那家伙,也会对明国心生恨意!”
“那么,我们的机会是不是就来了?”
山名时熙面容一肃,侧耳倾听。
“等足利义满露出对明国不敬,我山名氏上书明国。落了脸面的明国皇帝,自然会全力扶持我们。到时候不但对明国的贸易专权,我们需要的强攻劲弩,还有铁器布匹等,也会源源不断的送来!”
“搜得寺内!”山名时熙恍然大悟,“还是叔父看得透彻,明国和足利义满之间关系恶劣时,就是我山名家壮大自己的机会。”说着,似乎想明白了,“那明国故意从我们的领地过,是不是本就打着扶持我们的主意?”
“家主英明!”山名重村道,“明国人也有这样的心思!”说着,笑笑,“不过,他们想要的是亲近他们,服从他们的政权!”
“八嘎!”山下时幸忽然怒道,“我们倭国虽然称臣,可不是高丽那样.........”
“大妈类(住嘴)!”山下时熙怒道,“你要明白,国与国之间,永远都是利益第一!合格的家主,不能被情绪左右!”
“私密马赛!”山下时幸叩首道。
这时,不远处传来武士的声音,“天朝使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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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天朝使臣!”
“无须多礼!”
又是一阵让何广义头疼的礼仪之后,双方分宾主落座。
山名家主山下时熙与何广义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同样山名家的家臣们,何广义的手下,也是一边左一边右。都是黑发黑眼,看起来有些相似,却又泾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