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淞哥哥,怎么样,你有印象吗?我们以前也在凤夕节出来玩过的。”
薛萦的生母早逝,而外祖母对她多有纵容,以前都上元节,乞巧节,风夕节薛萦想出门玩,从来不拘着她。
陈兆淞和他们家是邻居,两家人自幼相识,也和薛萦一起去逛过灯会。
谢明衡望着灯火阑珊的长街,抿了一下唇道:“是有些印象。”
薛萦微怔。
谢明衡敏锐地察觉到了:“你不开心?”
薛萦道:“当然不开心了,我给你说了那么多我们以前的事,你都没印象,但是你却对灯火辉煌的街道有印象,我不应该不开心吗?”
说完,薛萦不虞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往前走了。
不过薛萦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走到一个卖花的小女娘前,她的脾气已经散了七七八八。
江南多文人墨客,不管男女老少,皆有簪花之风,小女娘贩花的竹篮里有榴花,月季,芍药,蔷薇,凌霄花等等,每一朵都很新鲜娇艳,薛萦她给自己挑了朵粉蔷薇,簪在鬓边又问谢明衡,“淞哥哥,你喜欢哪朵?”
谢明更瞥了眼薛萦身旁的几个护卫,薛奇陈思已经相互把自己选的花簪在了头顶,谢明衡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道:“我不要。”
薛萦手指落在那朵最大最娇艳的芍药花茎上:“既然你不愿意自己挑,那我就帮你……”
谢明衡手指先一步拿起竹篮里那朵不起眼的雾蓝色龙胆花上,“我要这朵。”
薛萦见状笑盈盈地向谢明衡伸出手:“那我帮淞哥哥簪花。”
谢明衡沉默一下,把手里的龙胆花递了出去。
薛萦接过玉簪,在人潮攒动的街头踮起脚,想要替谢明衡簪花。
但是很快,薛萦就蹙了下眉,微微抬高的藕粉色裙摆垂下,藏住了珍珠绣鞋,薛萦双脚落在地砖上,仰头望着谢明衡道:“你不能弯点腰吗?”
这个人身形看似和淞哥哥相仿,实则比淞哥哥要高一点,她都使了老大的劲儿踮脚了,还是没办法往他的束发的青带旁簪花。
谢明衡闻言,只好微微弯下了腰。
薛萦微微踮脚,把那朵雾蓝香氤的龙胆花插在了谢明衡的鬓边。
然后薛萦愣了一下。
江南男女老少有簪花的习俗,淞哥哥以前也簪过花,但是他簪花的时候从来没遇见过雾蓝色的花,他簪过白色的玉簪,粉色的月季,橙红的凌霄,但是薛萦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忽然觉得淞哥哥簪雾蓝的花,才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