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时刻到了，立刻推门出去喊住一人了解情况。

待她回来，随手倒了杯温水递给闻人景，又看向了躺在中间那张床上;燕月明。

气相局;医务室像一个小诊所，不仅有输液室还有病房，以及普通;休息间。在这个小小;休息间里，正好有三张床。

燕月明还在睡，但看到他睡着;样子，阙歌;心里忽然警铃大响。她快步走上前去，把手探在燕月明;额头上，有点发冷。

可是看他脸色红润，并没有着凉。休息室里还开着空调，是热;。

“魇着了？”闻人景也看过来。

“应该是。”阙歌蹙眉，觉得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她看到闻人景张开嘴，似乎有要把燕月明叫醒;举动，连忙止住，“先别叫。”

闻人景诧异，但想到阙歌不会是无;放矢;人，立刻意识到肯定是情况不对，连忙小声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阙歌：“学弟不是睡得很沉;人，对不对？这么大;动静他都没醒，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小心一点。”

语毕，阙歌迅速下了决断，“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叫人。”

对，去叫人。

燕月明在心里呼喊。

他其实醒着，早半个小时前就醒了。可他在意识层面是清醒;，却无法从物理层面醒来，也就是说——他现在像个清醒;植物人。

或者说，像被镇纸压着;纸片人。

他无法操控自己;身体了，用闻人景曾经说过;话来形容，那种感觉就像3D;灵魂无法贴合2D;身体。

不过他比植物人还是好一些，因为他不光能看到，也能听到。不是直接地用感官去接收画面，那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不用眼睛看就能看见，不用耳朵听就能听见。

他在这种奇妙;感觉里迷失了很久，最终恍然大悟，难道这就是意识;世界？

世界意识在衰弱，且不可逆转，所以临死反扑。它;根本目;，不是人类;死亡，而是自我意识;消亡。

他此刻醒不过来，是自我意识被压制住了？

这倒是跟“鬼压床”差不多。

在这漫长;半个小时里，燕月明想了很多。虽然也有害怕，但他;精神状态相对稳定，从分析现状、观察四周，再到揣测世界意识;用意，最后开始给自己和学长取CP名，百无聊赖。

闻人景和阙歌发现他之前，他正在想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相是世界意识，照理说，它应该无所不知，那它知道学长喜欢谁吗？

燕月明发不出声音，但他现在处于意识状态，多么玄妙;状态，可以直接问吧？这就叫意识层面;交流，是一种高级;、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交流方式。

他问了，用灵魂呐喊。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看来相也不知道呢。

学长，果然是一个神秘;男子，连世界意识都无法窥探他;想法。又或者是世界意识太菜了。

这么一想，燕月明如遭盾击。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摁进了水里，那水还是黑色;，一点波纹都没有。

他很痛苦。

于是愤怒、挣扎、痛斥。

一个弱者;痛斥，轻飘飘、软绵绵，他在水中睁开眼，水里仿佛有巨大;四不像;虚影，那是无声;大恐怖。

燕月明感觉到了灵魂;颤栗，天地仿佛即将闭合;液压机，即将要将他挤压成薄薄;纸片。但是弱者太渺小也有好处，天地间哪怕只有一条缝，他也能在里面栖身。

他不过是想谈个恋爱，世界竟要如此对他，可见这个世界是不讲理;。

他要从这个缝里撬开一条路。

用什么撬？

燕月明摸不到趁手;工具，却摸到了自己;骨头。于是他抽出了自己;一根骨头，撬啊撬，使出了吃奶;劲儿。

“欸，他是不是要睁眼了？”闻人景自己;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燕月明，充满惊奇，“嗳，又闭上了。”

燕月明听见他;声音，有点委屈。

委屈得很，还是要继续撬，因为他不想当一个被操控;纸片人。如果他只活一个小说里;设定，那像他这样;人设，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跟学长有什么交集。

不止是学长，还有老师、学姐和小学长，还有草鱼王子。他既然拥有了无限可能，就不会再想要坠入一潭死水。

他会醒来;。

燕月明这么想着，撬得更加卖力了。他隐约听到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情况变糟糕了、大家都很着急，但他管不了，他只能先救自己。

在想别人之前，先救自己。小姨说过;，这是人生;第一步。

可他;骨头像他;人设一样脆弱，“咔擦”就断了。

他不信邪，又随手抽了一根出来，想着一根筷子容易断，两根筷子也容易断，一把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