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的车程到达市区的车站,打了辆出租车,二人赶在九点半之前到了店里,换上工装,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十点半吃工作餐时,李如欢才发现店里新来个服务员,可是身上穿的却不是店里的统一着装,用无意掩饰着有意,李如欢瞥见她胸章上的内容:某某白酒推销员,编号0017,姓名处写着柳飘飘。此女长相不甚出众,但却深谙化妆之道;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鲜红而厚重的肥唇,进而是那拉的长而粗且密的睫毛,睫毛下,一双还算大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着李如欢及坐在他身边的郝美丽,不经意间的目光相撞,只把小李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是不是失礼了?不会。他自度用的只是眼角的余光,间断地扫视着她,并且还用和同事们聊天作掩护。虽然心里坦荡,但却不敢再看,只顾着埋头吃饭,可心里却又疑心那眼角的美人痣是天生的还是后点上去的。
今日里上客挺早,员工餐刚吃完,就来了两男两女四个人,男的有五十多岁或六十出点头的样子,都穿着西装,其中穿咖啡色西装的那位还打着领带,油糟糟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背头梳的恐怕连苍蝇都站不住脚;从他走路的‘派头’和神态来看,俨然一个退休干部呢!另一个‘大爷’则稍显瘦弱些,身体和衣服一起耷拉着,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中年谢顶的烦恼也一直困扰着他,就见他时不时地用手抄起一边留的老长的头发,向着另一边梳去,为两岸搭起了友谊的桥梁,也起到了掩耳盗铃的作用。他的动作看着可笑,却也很潇洒。两个女的比他们小不了多少,但打扮的却很‘妖艳’——红嘴唇,绿眼影,满是皱褶的眼角和松垮的脸颊抹着厚厚的一层‘霜’,稀疏的头发烫成了麻花,为了洋气(更为了遮盖白发)她们还让理发师给上了色,只见一红一黄的甚是吓人;她们披着粉丝巾,穿着大角裤,浑身散发着不可名状的香味,或是爽身粉,或是花露水的味道,或是二者的混合。
他们进门就要点菜,新来的柳经理为了表现自己,便抢先一步拿来了菜单,可穿咖啡色西装的大爷却说要看菜点菜,殷勤的白酒销售只好把他们带到明档间。
柳经理毕竟在大酒店当过领班,对于点菜的门道还是内行的,她看什么菜贵就推荐什么:鲍鱼,龙虾,梭子蟹;大雁,鹿肉,驴鞭;还有狮子头烧海参、脆皮乳鸽、椒盐羊棒、雄霸天下......
她的一通推荐并没有卖出去一道菜,一行客人总在说:海鲜没意思,总吃。这个太腻了,那个太干了。“你家就没有特色点的菜吗?”末了,在柳经理口干舌燥,耐心快要用尽时,大爷却又问道。“我推荐的都是我们家的特色菜呀!”柳飘飘惊讶着回答。“啧!”背头大爷咂巴着嘴说道:“千篇一律,没有创新。看着店里的装璜还行,没想到菜肴如此平庸。”听了他把囊中羞涩说的如此的冠冕堂皇,柳经理终于是不奈烦了,她放下本来端着的手,不再讲话。“你家土豆丝炒的怎样?”看了半晌,那大爷突兀问道。“土豆丝!”柳经理心里一阵鄙夷:“那玩意炒的再好又能好吃到哪里去?”她心里这样想着,可嘴里却没敢这么说。“还行吧,挺好吃的。”她道。“怎么炒的,都放的什么,葱还是蒜?”“这我就不知道了。”见他如此能装,柳飘飘一副不想伺候的样子:“您等一下,我去喊主厨过来跟你讲吧。”这里她用了个‘您’字,当作讽刺。说完放下菜单,飞也似的往厨房跑去,边跑还边骂‘一帮老妖怪’!
厨师长听她述了原委,便来到了大爷大妈们身边,道:“听柳经理说您找我,请您指教。”“呵呵。”见主厨说话好听,那大爷也恭维了他一番:“看你年纪不大,你是厨师长?”“是的。”李佃光点头道。“不错不错,菜做的有水平,明档摆的也板正,一看就是大师啊!啊,哈哈哈哈...”说着,他和同行的笑开了。“多谢夸奖。”厨师长表面谦虚,实则不屑他的赞赏。“听说您要指教土豆丝。”待他们收了笑容后李佃光又问。“指教不敢,只是探讨一下。”听说,那大爷又扬起了头道:“在炒土豆丝时,用花椒炸香捞出,然后放入蒜末炒香,出锅时再淋上陈醋和香油...小兄弟你试一下,说不定以后会是店里的一道招牌菜呢!”“好的,照办。您点菜吧,籽乌粉皮怎么样?”“来一个。”“雪菜豆腐我们家烧的也不错!”“好!”“今早新买的小黄鱼要不烧一个?”“听你的。”......
点完菜,那大爷拉着厨师长讲了半天的话,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是啊!像他这样能够揣摩客人心理并且顺着他们毛抹的人,怎能不讨人喜欢呢!
看来在点菜这方面也有一门学问啊!
今天又是清闲的一天。
八点钟过后,郝美丽来到了厨房、李如欢的身边,经过昨天‘见家长’这一关,二人心里的距离更近了。现在不需要任何语言,只需一个对视,两颗心便甜到了一处,在彼此交换了笑容后,郝美丽便向大家相告今晚柳经理请客吃饭之事。话刚出口,厨房里瞬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众人载歌载舞,并拿他俩开玩笑:“啥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要不先吃喜蛋也行,像刘国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