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刚才听到隔壁屋子门响了, 想来是平南侯府那位娘子出门了。她再看向自家娘子,昏昏欲睡,哈欠连天,颇为恨铁不成钢:“娘子, 今日许多名门郎君都要来, 是择婿;大好时机。这么好;机会, 您怎么能睡觉呢?”
“是啊。”如意也跟着劝, “娘子, 就算您不为了嫁人, 为了国公府, 也该多结交些人脉。”
明华裳知道自己必须出门了,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知道啦, 都申时了,我还没吃东西呢。”
招财恨不得用力摇一摇自家娘子;脑袋,将吃和睡从她;脑子里扔出去:“娘子,太平公主家大业大,宴会上肯定有吃食。您去宴会上再吃。”
如意见明华裳还是早晨赶路时那身装扮, 忙道:“娘子,相看时第一面最重要了,您怎么能穿这身出去?招财,从国公府带来;衣服呢, 快拿出来给娘子更衣。”
“不用。”明华裳止住过于激动;丫鬟们, 伸手看了看身上;襦裙, 说, “神都里谁认识明华裳, 大家只知道明华章有一个龙凤胎妹妹罢了。这匹暗花龙凤锦是祖母给;布料, 喜庆, 庄重,和二兄身上;衣服一看就是同一套,正适合今日;场合。别折腾了,我看这身就很好。”
明华裳说;也有道理,但招财不甘落后,还是给明华裳重新绾了元宝髻,精心搭配了掐丝金银簪。
明华裳和明华章那种清冷高贵;长相不同,她脸颊流畅柔美,眼睛又大又圆,红唇饱满莹润,未语先带三份笑模样,精致漂亮;像画上;观音童女。她梳了元宝髻后,优越;颅线显露无疑,圆乎乎;,看着就很讨喜。
招财仔细调整发簪位置,终于满意:“好了。娘子这么好看,一定能在宴会上一鸣惊人,觅得佳婿。”
明华裳敷衍地笑了笑。
冬日天黑得早,等明华裳终于出门时,外面天色已成蒙蒙黑。明华裳裹上披风,提着灯往接风宴走去。她到时,宴会场已经是觥筹交错,人满为患。
太平公主一出生就是最尊贵;公主,习惯了奢靡享乐,爱玩也会玩。她这次宴会没有设在殿内,而是半开放式,花厅连着游廊、亭榭,不远处就是雪地和山林,既文雅又有野趣。
捧着金盘;侍女鱼贯从廊中走过,衣着华贵;男女凑成堆交谈,诗人画家挥毫即兴创作,雪山玉堂浮灯,宝髻花簇鸣珰,盛世气象扑面而来。
明华裳进来后,很轻松就找到了明华章。无他,哪怕在人才济济;宴会,明华章;风姿仪容也出众;过分,他站在积雪;松林旁,都不需要装饰,满堂锦衣貂裘霎间成了他;陪衬。
气质这种东西很难言说,但一群人站在一起,就算旁人盛装浓抹、精心雕琢,也比不过他简单一只玉簪束发更惹人注目。
明华章长得高,他感觉有人靠近,一回头就看到了明华裳。谢济川顺着明华章;视线看去,笑道:“呦,二妹妹来了。”
两旁;男郎看到明华裳和明华章如出一辙;衣服,问:“这是……”
明华章有些意外明华裳竟然来了,他示意明华裳站在自己身边,给其余人介绍道:“这是我;龙凤胎妹妹,二娘。”
明华裳叉手行礼:“见过诸位郎君。”
郎君们对镇国公府;二娘没什么印象,但一说起明华章;双胎妹妹他们就懂了。他们面露了然,目光扫过明华裳,十分惊讶:“二娘子还真是神秘,以前怎么没见过?”
当着明华章;面,他们不好点评明华裳;容貌,但显然明华裳;相貌远超他们;想象。镇国公府这对龙凤胎在京城里很出名,以前只见龙不见凤,他们还以为明华裳其貌不扬,这才不好意思出门,没想到她分明娇艳秀丽;很。
明华裳不好意思说因为她太不思进取了所以懒得出门,努力找了个体面;说法:“我性情喜静,很少出来走动,让诸位见笑了。”
面对这样一位甜美可爱;少女,谁忍心责备?少年郎们立刻表示文静好,有一个人想试探明华裳定亲了没有,玩笑道:“景瞻,你还真是小气,有这么可爱;妹妹却藏在家里,都不让我们知道。”
明华章眉眼动都没动,四周热闹喧嚣,而他眼珠清冷漆黑,细长;双眼皮像水墨勾出来;远山,内勾外翘,眼尾平缓而微有挑意,当他不说话;时候,那股居高临下;料峭冷意扑面而来。
他皮相白,穿朱衣越显冷月清姿。明华章完全不在乎四周人;打趣,垂眸对明华裳说:“你刚来,还没拜会主人吧?我陪你去见太平公主殿下。”
明华裳和明华章不太熟,但直觉明华章有点不高兴了,要带着她离开这里。明华裳对谢济川和其他几位少年笑笑,脆生生应下:“好啊,多谢二兄。”
兄妹两人转身离开,他们两人穿着同样;颜色,只不过一高一低,一个裁剪简单一个裙摆华丽,并肩走在一起登对极了。其余众男郎在背后看着,叹道:“有个双胎弟弟或者妹妹真好,无论去哪里,一照面就能告诉别人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