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木桶放在屏风后,白雾腾腾升起,屏风上;鸳鸯像是会游动一样。天香楼为了情趣, 屏风特意做成半透明;, 里面人沐浴时,外面能看到朦胧身影,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美感。
当然, 就算这个屏风是完全不透光;,江陵也不会用。
水雾氤氲, 春宵苦短, 如此良辰美景, 屋里;人执手相望,六目相对,颇为情意绵绵。
然而,事实上三人面面相觑,敌不动我不动, 谁都没有说话。终于, 江陵绷不住了,尴尬中还透着一丝委屈,开口道:“那个, 我们商量下接下来怎么办?”
“你想洗就洗呗。”明华裳说, “反正我又不会看。”
任遥打了个哈欠, 说:“是啊,动作快点, 你一个大男人, 洗澡怎么磨磨唧唧;?”
江陵莫名生出种清白不保;危机感, 默默拽紧自己;衣领:“洗澡倒不必了, 但我们今夜怎么办?”
“你早说。”任遥蹭;站起来,活动着胳膊往床榻走去,“洗就洗,不洗就不洗,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磨蹭;人。晚上不睡觉,还能干什么?折腾了一天,我早就困了。”
江陵眼看任遥往屋内唯一;床走去,心态都炸了:“等等,站住!”
任遥动作顿住,回头看他,眼神中明晃晃写着“你最好真;有事”。江陵嗫喏半天,硬着头皮说:“这里还有一张榻。”
“这张榻我要睡啊。”明华裳轻声提醒他,“江陵,你别有负担。放心,我和任姐姐商量过了,我们相信你,不用在乎男女大防。”
“我在乎!”江陵一想到要和任遥同床共枕,浑身都不好了,“不行,她毕竟是个女子,哪能和我同睡一场床?万一传出去,我就得娶她了!”
“住口!”任遥被说得臊红了脸,拎起引枕,冲着江陵;脸砸了过去,“谁要和你同床共枕?”
江陵猝不及防,被一枕头抡到了地上。江陵愤怒地拨开枕头,一睁眼就看到明华裳居高临下,用关爱;眼神看着他,说:“你在想什么?我指;是,任姐姐睡床,我睡榻,你睡地板。”
江陵愣了愣,越发愤怒了:“凭什么?”
他长这么大,虽然纨绔,但也是一个娇生惯养;纨绔。他喝口汤都有人吹凉了送到他嘴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苛待?
明华裳说:“包厢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榻,总有一个人睡地板。你作为唯一;男郎,总该不会想让我们两个弱女子睡地上吧?”
这种时候就想起她们是弱女子了,江陵气得吹胡子瞪眼。明华裳见状差不多了,就收敛了笑,说:“好了,逗你;。我和任姐姐挤一挤睡床,你自己睡榻。”
这还差不多,江陵抱着枕头从地上爬起来,明华裳出于队友情,伸手拉他一把。就在江陵即将握住明华裳手指;时候,身后突然响起敲门声。
“客官,水要凉了,您洗完了吗?”
这是明华章;声音!明华裳心中一喜,反射性收手。江陵没预料到,狠狠扑空,扑通一声越发重地摔到地上。
然而明华裳看都没看地上;人,越过江陵就兴冲冲跑向房门:“来啦来啦。”
明华裳打开门,屋外站着一个杂役。他垂着眼睛,静静说:“老鸨怕水凉了,派我来问问客官还有什么要求。”
明华裳说:“我们洗完了,你进来抬水吧。”
我们?
明华章暗暗皱眉,面上平静地应是,顺理成章进入包厢。
江陵和任遥怪异地看着门口,明华裳怎么放人进来了?不过别说,这个人看着还有些眼熟。
江陵吃痛地揉着屁股,迟疑地问:“心肝,这是……”
明华章倏地抬头,眼中一瞬间射出寒芒:“你叫她什么?”
好了,现在江陵确认了,这个人确实眼熟。江陵扫过明华章;脸,堪称惊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华章冷冷;不为所动:“让你们来青楼查案,可没让你们花天酒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明华裳看向屋内,此刻红烛高照,水雾氤氲,江陵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怀中抱着枕头,正不雅地揉屁股,看起来确实不太正经。
明华裳赶紧解释道:“二兄你别误会,江陵脚滑,不小心摔到地上了,和我们可没关系。”
江陵瞪大眼睛,还不等他控诉明华裳恶人先告状,就听到明华章说:“我没说你,我在问他。你刚才叫她什么?”
江陵眨眨眼,总算明白了,合着官匪是一家。江陵哼了一声,混不吝地躺到地上,翘着一只脚抖腿:“心肝呐。她们是我;宠婢,不叫心肝,还叫爱妾不成?”
这简直是在明华章;雷区上蹦跶,明华章冷着眼道:“你大可给她们起一个假名,你读了那么多年书,随便两个字都想不起来吗?”
“假名越多越容易出错,万一我着急喊错了怎么办?不如统一都叫心肝。”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