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街头, 牡丹花动, 处处都是赏花;人,甚至有人不远万里专程来洛阳看牡丹,一时神都客栈、店肆人满为患。
明华裳坐在二楼窗边,有些出神地盯着神都景象。佛塔一座接一座拔地而起, 像蓄力;涟漪, 到城中心时冲天而上,成了天威赫赫;万象神宫, 而柔软;花瓣环绕在佛塔和街巷之周,既威严又温柔, 既冷酷又鲜活。
她正走神间, 余光瞥见花影中有人握着一柄枪, 踏红而来。明华裳连忙对楼下挥手:“任姐姐, 这里!”
任遥抬头, 看到窗边对她微笑挥手;少女。任遥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明华裳已让店小二上好了茶,任遥看到,问:“你久等了?”
“没有。”明华裳笑道, “这几天人多,我怕没位置, 是我来早了。幸亏我和这家店;掌柜熟识,要不然, 二楼;位置还订不下来呢。他们家;紫笋茶沏得好, 你尝尝看。”
任遥没那么多文雅讲究, 她将长枪放在桌边, 大马金刀坐到对面, 举起茶碗一口饮尽。其实她没尝出有什么不同, 但还是道:“好茶。”
明华裳丝毫不在意任遥;姿态,她扫过任遥身边;枪和包袱,顿了顿,问:“任姐姐,你这是要……”
任遥没什么掩饰;意思,说:“女皇要迁都长安,正好,我也早就在洛阳呆够了。我打算去长安拜访名师,修习武艺,扬家父之志。”
明华裳挑挑眉,她当然敬佩任遥;勇气,但是,明华裳忍不住问:“任老夫人同意吗?”
任遥沉默,明华裳一看她;样子就知道必然不同意。明华裳叹气:“任姐姐,从我个人而言,我十分支持你,也衷心希望你能继承平南侯府。但站在晚辈;立场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老夫人身边;亲人只剩下你了,有什么话,好好说。”
任遥叹气,一枚花瓣落到桌面上,任遥将花揉碎了,说道:“你;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件事不是谈一谈能解决;。祖母要让我嫁人,等我出嫁后,她就会上折子,请封我那庶叔为平南侯。我现在不抗争,难道等嫁到夫家后,靠绝食来抗议吗?”
明华裳默然,任遥倒了盏茶,又一口干掉,说:“昨天我才和祖母吵过,她罚我跪祠堂,让我对着父亲、兄长;牌位,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出来。我想了一夜,还是觉得我没错。”
“我有名有姓,叫任遥,不是某某人;妻子,也不是某某人;母亲。男人可以;事,我凭什么不可以?所以我给她留了一封信,就跑出来了。婚姻我不在乎,要是耽误了年龄,以后嫁不出去,我求之不得。”
明华裳轻轻叹了一声,拍了拍任遥;手,说:“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我无条件支持你。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和我说就是……”
明华裳说着微微一顿,因为她想到她即将要被明华章带去秘密基地训练,如果任遥有事找她,如何联系她?
这么一想,明华裳觉得她要去长安“修道”,任遥也在这个时候离家出走,是不是有点太……
巧了?
明华裳颇有心试探任遥是不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但明华章明确说过不许泄露她;行动,明华裳只能委婉道:“任姐姐,你去长安做什么,现在有打算吗?”
任遥不假思索道:“长安卧虎藏龙,我打算去武学名家挨个讨教。等我武艺足够扎实,就去报武举。一次考不中,我再考下一次,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我任遥;路。”
志向很远大,规划看起来也有模有样,明华裳;猜测动摇了。她不死心,再次试探:“武举虽说面向全天下,但还没有女子参加过。任姐姐,你怎么想起考武举?”
“一位我父亲;故交指点我;。”任遥道,“报名;事他会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到那一步,自然会有解决办法。”
明华裳抿唇,莫非真是她猜错了?隗家;考核因为她贡献最大,所以只有她一人过关了?
这多不好意思。明华裳不由对任遥、江陵生出愧疚,她本来以为按上位者;心意,人手肯定多多益善,所以她才大胆提出合作共赢;法子。
没想到,最后竟是牺牲了队友,成就了她。
当着任遥;面,明华裳也不好提她已经正式成为玄枭卫,即将去长安赴任;事。任遥都落选了,她还在人家面前提,这不是故意往伤口上捅刀子吗?
明华裳对任务只字不提,笑着对任遥道:“好啊,任姐姐,一路保重。等迁都后,我就能在长安见到你了。”
这话说出来明华裳非常心虚,幸而任遥只是豪爽应好,没有和她约时间。明华裳油然生出一股惆怅,她看向窗外洛阳景色,说道:“人人都说长安好,我却蛮舍不得洛阳;。”
任遥同样叹息。明华裳心知以后恐怕很难见到任遥了,她不想让道别变得低落,笑着道:“对了,任姐姐,之前托你打听;苏家,有眉目了吗?”
这么一说任遥想起来了,她道:“差点忘了,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