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落水(2 / 2)

“也只有妹妹喜欢别人不要的东西。”灵若唇边扬起一抹笑,国色天香美的不似真人。

“你”柳依棠气极,眸子的怒火将要实质化喷出来。

灵若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这我不要的东西妹妹喜欢便拿去,但我那一百八十台嫁妆限你后日卯时前送往我在京郊的庄子上,具体在何处底下人会让你知晓。”

她盯着柳依棠的眸子步步紧逼,绣花软底鞋踩着圆润光滑的鹅卵石一步一步向前,直将人逼至假山旁。

“这嫁妆三皇子妃再喜欢也无济于事,其中多凡御赐之物。再者三皇子妃要脸面也不想我去金銮殿下击鼓鸣冤,多年筹谋一朝成空吧。”

偷盗御赐之物是大不敬之罪,依律当斩。按镇国公府的身家,柳灵若所言非虚,这嫁妆她倒是真昧不得。

语罢灵若状似嫌弃地后退,与云归二人离去。

脊背贴着假山阴冷湿漉漉的岩壁,适才被那气势所压的情形就在眼前,柳依棠涂抹大红蔻丹的手指使劲攥紧帕子,直戳的掌心发疼。

边上服侍的粉衣丫鬟关切上前询问,只招致她发疯般的相待:“滚,给我滚。”

云归走在石板路上的脚步欢快了许多,面上是吐了气的洋洋喜悦。

她比划着拳头小声道:“小姐,看了她那模样奴婢可真是解了气。”

灵若知道这两丫头跟着她这段日子受足了气,见她如今这副模样无奈摇了摇头。

经过一处拐角,四方的亭子里头一男子着一袭深紫云绣衫,听见来者声音转过身来。

他眉眼深邃,浑身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不容拒绝的威仪。

见到来人,乌皂靴沉稳往前几步恰好堵住那窄窄的去路。

“灵若”他低头,声音低沉带着些哑意,唇舌触碰间喊出了这放在心头摩挲许久的名字。

甫一见到来人,灵若以为自己会失声痛哭,会歇斯底里质问他为什么。

但是没有,许是失望过头,看破了那副皮囊下的肮脏本质,她没有这些感觉。

“见过三皇子,不知寻臣女有何要事?”她规矩地行礼,落在齐珏眼里却是她在抗拒他,怨他。

他拿出掌心那块玉,金边镶嵌补上了三道崎岖的裂缝,就是灵若在府内摔碎的那一块。

“灵若此事是某不对,错嫁一事突然,不得已只能将错就错。但你我十几载二人情谊岂能说没就没了。我承诺——”齐珏的话未说完便被灵若打断。

“殿下,玉佩是你派人来府上归还,婚事是你先悔的,如今又何必在这惺惺作态。”灵若思及这十几载真心错付,眼边略有发红往另一侧道路离去。

齐珏握着手中玉佩,看着人渐行渐远,也不知这一步棋是否下错了。

但镇国公府如今只是表面看着光鲜亮丽了,不如孟子义的威武将军,实打实的兵权来的有用。但灵若,他心头五味杂陈。

待人走了后跟在后头的柳依棠隐在假山的身子出来,暗骂贱人。

她计上心头覆在那丫鬟耳边低语几句。

无人知道,那假山上头斜靠着一白衣男子,至上往下瞧见了全部。

唇边勾起戏谑的笑,有趣,倒真是有趣。

赏花许久,烈日炎炎闺秀们也是累了。

三皇子妃提议众人入画舫游湖,湖中碧波荡漾,还能环着湖畔赏这初夏美景。

公子与小姐分开上了不同的画舫,灵若已办妥事情虽不想多待但还是上了画舫。

因只有两艘画舫,柳依棠带头将贴身丫鬟留在外头。闺秀便也效仿,毕竟三皇子妃办的宴会总不能让出事。

一路虽有闲言啐语,但充耳不闻倒也不碍事。

为图清净,灵若起身坐在船尾透气,甲板上被洒了些水珠在日光下显得波光粼粼好看的紧。

画舫行的慢,到湖心时水深几十尺,那绿油油深不可测的湖水像要将人吞噬。

灵若心头忽生不妙,正起身要往后退去,画舫却忽然一晃。

一股向后而来的力从她后腰传来,她不受控制地滑落出船舫,噗通一声落入水面。

船上一时惊慌失措,有人大声嚷嚷道:“来人啊,来人,有人落水了。”

但随行无丫鬟,此处是湖心离岸边又远,对岸之人无人发现不对。

有的官家小姐眼瞅着要闹出人命扯着柳依棠的衣袖,直将那烟丝罗裙攥皱,慌慌张张,浑身颤抖念道:“怎么办,怎么办,三皇子妃。你快想想办法。”

柳依棠佯装紧张,环视一周大声问道可有人会凫水。

此地水阴寒,深不知多少尺,无人愿意冒着风险去救人。

她捂着心口,大声喝道:“船夫呢,船夫总会凫水吧。”贵女落水,下水救人必定肌肤相亲名节有损,船上人面面相觑。“人命关天,顾不上那么多了。”柳依棠擦拭眼边泪,忙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