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时候!”
文令仪站在雪中,风雪满肩,神色淡漠地看着拓拔宪,“是。不知魏王有何赐教?”
拓拔宪看了不争气的李冲一眼,视线转回文令仪身上,似笑非笑道:“听说汉家女子不事二夫,更何况他还是公主所厌鲜卑,公主如此作态,未免心急。”
文令仪嘴角深抿,即便他如此羞辱,仍旧昂起头轻声道:“总之是愿者上钩,不是吗?”
她说的不错,愿者上钩。
拓拔宪挑了挑眉,一笑,微微颔首,“不错。还请公主入殿。”
胜军之主,天然便有退让的资本,再说他确实算是有求于她。
一旁的德庆暗自咋舌不已,没想到这前朝公主是这样的做派,不骄不馁,通身不可折辱的气派。说起来,陛下后宫之中,确实没有此等淑色,也难怪要叫人千方百计地弄回洛阳了。
入殿之后,拓拔宪将人安排在了披了椅垫的交背椅上,命人奉过热茶,负手看着她被热茶水熏得恢复了些许血色的粉脸,有些异样的成就感。
他没有注意到,只道:“朕想向公主要一个人。”
文令仪从长长的袖子里拈出秀帕,拭了拭唇,“什么人?”
她垂下眼前,不经意的看了眼德庆。
拓拔宪将人叫了出去,殿内只留下他与文令仪两人,又道:“公主聪慧,有些话朕不想说第二遍。”
文令仪看着扶手上的祥云刻纹,“我一介妇道人家,久居深宅,又怎会知道英明神武的魏王想要什么人。”
“西宁公和公主的驸马,在你们汉人所说寒冬腊月之际,不知可能经受得住水刑?”
“不可能!”文令仪气息微急,“舅舅和哥哥明明在……”
“明明在荆州,是吗?”拓拔宪被她理所当然的神情惹得发笑,“公主,你可知兵败如山倒?更何况,败军还会自相残杀。”
“他们现在何处?”文令仪面上恢复了平静。
拓拔宪看向她,“她,现在何处?”
文令仪沉默,而后道:“我说了,魏王会放了他们吗?”
拓拔宪负手看她,“公主觉得呢?”
不会。
只是让舅舅和哥哥少受点苦头而已。
文令仪咬牙,握紧了袖子里的硬物。
滴漏在东南角上响了又响,她想了很久,似乎下定了决心,猛地抬起头,“魏王只是要她的消息,对吗?”
拓拔宪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我认识她,也知道她在哪儿。”
拓拔宪向她一步步走去。
“但”,文令仪皱着琼鼻厌恶道,“她早就死了。魏王当真想找一个死人的墓?”
“死人?”拓拔宪轻轻俯下身,轻而易举就将她锁在交背椅上,“长公主府上的别院会葬死人?难不成,是公主的姐妹,另一位安国公主?”
文令仪动弹不得,男人炽热的鼻息就在她的耳边,危险滚烫,说出来的话又带着嘲讽。
她将手探入了袖中,一边仰头应道:“魏王很会说笑,我何曾有什么姐姐妹妹——”
话音未落,她将短剑冷不丁抽出,笔直向他刺去。
“铿——!”
短剑只来得及露了一相,便落在了绒毯铺就的地上。
拓拔宪将那素掌一扭,交叠着别在了她脑后,虎掌钳住她的尖下巴,冷冷打量道:“她的招数,便是从你这里习来的吗?可惜,你不是她。”
文令仪被刺激得想起了些事,再无法抑制恨意,睁圆了红眼儿瞪他,“蛮族禽兽,你不是想找到她施以报复吗?可我告诉你,你要找的人早就死了!怀过禽兽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再活在这世上!”
拓拔宪被她的话激起了怒意,手掌青筋浮现,不受控地俯身而下。
女子抗拒又不得不吞咽的啧啧声响起,翘头赤舄在玄衣下摆留下了蹬踹的印子,蹬到力竭,也没逃出椅子。
过后,拓拔宪拿长指抚了抚她殷红朱唇,“她会曲意逢迎,床帏内尤其如此,所以没吃过什么苦头,与你说朕的脾性时,难免有所偏差。公主有一身不该有的傲气,但别忘了你们才打了败仗,不该让朕不悦。”
文令仪舌根发麻,只道这人分明就是野兽,学了点汉文皮毛,改不了劣等习性。
“公主想好了吗?没有她,朕也须有第二个人来泄恨。奴不在了,她的主人如何?”
拓拔宪幽深的眼倒映在她的瞳仁。
文令仪紧咬住下唇,“一个月后,我给魏王她的消息。”
“三天。”拓拔宪撩了撩她在粉白耳尖处的碎发。
文令仪躲了躲,“一旬。”
拓拔宪站了起来,冷冰冰道:“三天。”
文令仪还想说什么,他再度似笑非笑,“公主讨价还价,凭的是什么?”他瞥了眼水润粉唇,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