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程欣仅用三天就把景铭的心情搞得一团糟,可回想起来,她其实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她不过是喜欢喝酒。
喝就喝,反正醉了也不会扒拉他房门,关他什么事。只是一个房客而已,住不了几天,他干嘛要做多余的事,过分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景铭把心中陡然而生的无名燥火,归结于和程欣相性不合,他本来就不擅长和异性相处,更何况是在同一个屋檐下。
女人……
呵,实验室里最复杂的微生物类群都比她简单易懂。
景铭凝眉,猛然意识到,自己无形间似乎把程欣当成实验生物来研究了,所以,当实验体脱离了掌控,死活验不出其具体成分,还搞不明白她的行动轨迹,他才会如此郁闷。
这就对了。
景铭豁然开朗,看了眼程欣,淡淡地丢下一句“随你”,转身回屋不再管她,决心以后只把她当空气。
程欣正有此意,她这次回津芜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住到这里只是顺水推舟躲避追踪,并不想把景大少爷牵扯到自己的事情中来,毕竟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大学生,偶尔逗着玩一下还行,知道得太多就不可爱了。
程欣心情愉快的把酒放进冰箱里冷藏,留着下次喝。
晚上,艾米打电话过来提醒她明天上午有画廊讲座,让她早点休息。
那天夜里,程欣做了一梦,说是梦,反而更像某种幻觉,色惨斑斓的画面断断续续令人眩晕,她难受得出了一身热汗,惊醒瞬间只依稀记得梦的尽头是一片黑麦田。
程欣掀开被子,从黑暗中坐起身,打开手机看时间。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小区里静得出奇,偶尔能听见猫狗的叫声,她放下手机,揉了揉头发,下床,光脚在卧室里练八段锦。
几十分钟后,卫生间传来开门声。
看来失眠的不止她一个。
程欣结束练习,拉开窗帘,搬了张椅子坐到窗边,趴在窗台上吹风,一直趴到天亮。
等她拿着杯子去洗漱时,景铭已经吃完早餐出门了。
今天没有“不小心多做了一份的早餐”,程欣空腹出门,去画廊的路上随便买了份三明治。
画廊的接待人是位美术老师,程欣和他简单寒暄了几句,讲座就开始了。
来听讲座的有一大半是在校美术生,对未来的职业规划很迷茫,不知道毕业后可以从事哪些工作。
程欣当年其实算野路子出家,所以当有学生问她:“程老师,你是如何走上模拟画像师这条道路的?”
她沉吟许久,说:“我会成为模拟画像师其实很简单,我毕业去面试,面了很多家公司,什么游戏开发公司,动画制作公司,广告设计公司,出版社等等都有。”
“面完,他们就给我发测试题,让我回去做。”
“我就很愁啊,因为我特别懒又没啥创意和想法,只能天天去蹲大街找灵感,后来……”
程欣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自己走狗屎运的过程,又聊了聊工作中的趣事和模拟画像师这门职业,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讲座结束,程欣感谢了一下大家,走下讲台,立刻被热情的学生团团围住,慌乱中,人群外突然飞来一瓶饮料,程欣目光一闪,后退半步抬手接住。
鲜果舫的青柠桃汁饮料,味道偏酸,程欣不是很喜欢,但她记得自己有位朋友很爱喝。
程欣捏了捏饮料瓶,200ml的水还是有点重量的,如果她没接住,后果不堪设想。
程欣皱眉,抬首。
始作俑者远远地对她笑,往门外走去。
程欣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快速解答完学生的问题,也跟了出去。
门外是画廊拐角的休息区,何风玮背靠墙壁,手里夹着烟,姿态散漫。“味道怎么样?”
“难喝。”
程欣走近,看了眼他手里的烟,“画廊禁止抽烟,何律师知法犯法?”
“你不说没人知道。”何风玮掐掉烟,直起身,低头看她。“难喝的话,我请你喝杯咖啡。”
程欣想了想,点头:“可以。”
何风玮笑了声:“附近有家栖木咖啡馆,走吧。”
*
几分钟后,程欣跟着何风玮来到栖木咖啡馆。
他点了一杯摩卡冰伯爵,问她:“你喝什么?”
程欣说:“生椰拿铁。”
何风玮又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生椰拿铁,然后两个人便找了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程欣问。
“想知道总会有办法。”何风玮回。
“也对。”程欣点头,又问:“找我有事?”
这下何风玮没回,沉默了半响,突然盯着她的脸说:“真像。”
程欣皱眉:“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