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祁嘴上答应了,然而心中却并不认同,在他看来,这下药之人显而易见就是季鸾,偏偏公子还要他去查清楚,罢了,他就去调查一番,到时候真凭实据摆在眼前,看公子还有何话说。
玉祁很快就去而复返,面上堆满了笑,“公子当真是神机妙算,下药之人确实不是季小姐,属下问过送燕窝羹的小桃了,她说她去给萧逸送药的时候曾经走开过一会儿,属下还调查到,萧逸前些日子出府找大夫开了些助眠的药物。”
“这萧逸竟然如此卑劣!可要属下去教训教训他?”
他方才还信誓旦旦一口咬定说是季鸾所为,没想到竟然果真是他冤枉了季姑娘,他现在都没脸面对公子了。
霍铖神色未变,像是丝毫不觉得意外,“不必,如此蠢货,不值得我们花时间对付。”语气轻描淡写,显然没将此人放在心上。
玉祁只好道:“是,那公子你好好休息,属下就不打扰你了。”
*
翌日,萧逸一大早便起来了,他洗漱穿戴过后,再三检查,确保要带的物什并无遗漏,这才走了出去。
季行早就安排好了马车,特意送他们去考场,萧逸走到侯府门口的时候,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他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季鸾,她今日穿了件碧色的轻纱襦裙,纤腰盈盈一握,恍若一株亭亭玉立的新荷,明艳照人。
萧逸压抑住心头的悸动,快步走上前,“季姑娘。”
季鸾嫣然一笑,恍若春花明媚,“萧公子,时候不早了,快些出发吧,别误了时辰。”
女郎身上的香气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萧逸心如鹿撞,“多谢季姑娘关心。”
季鸾抿唇一笑,俏皮眨眨眼,“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待到你科考结束后,我们便成亲。”
闻言,萧逸脸颊一红,几乎不敢与她对视,半晌后,才磕磕巴巴的答了一声好。
霍铖坐在马车上,遥望着在院门口相对而立的两人。
日光明媚,照在女郎脸上,她眉眼弯弯,眼角眉梢满是笑意,恍若含苞待放的花,明丽而又动人。
而她对面的少年郎君,耳尖羞红,明明害羞极了,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她,目中含情,如潺潺春水。
两人站在一起,恍若一对璧人。
霍铖此刻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外一幕场景。
紫檀木的拔步床上,月白色纱幔轻垂,映出床上交缠的两道影影绰绰的身影,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像是世间最亲密无间的眷侣。
女郎仰头望着压在身上的男人时,眼里像是含了一汪春水,旖旎多情,男人俯下身子,吻上她柔软的唇,汹涌而陌生的情潮铺天盖地涌上来,将他的理智蚕食的一干二净,明明他没有中药,却也变得失控。
男人轻咬住她的下唇,嗓音微哑,“大小姐今日招惹了我,往后可就不能再看别的男人了哦。”
女郎意识朦胧,她吃痛的“唔”了一声,眉眼间春潮涌动。
“那我就当大小姐答应我了。”男人低低一笑,微凉的手指拂过她白如凝脂的雪肌。
……
霍铖回过神来,再看眼前这一幕便觉极为刺眼,他“唰”的放下车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萧逸上马车时,脸上还残留着笑意,然而这笑意在看到坐在马车内的霍铖时,瞬间僵硬了。
“你怎么在这里——”
萧逸脱口而出。
霍铖乜他一眼,唇角含着温润的浅笑,“萧公子这是何意,在下自然是和萧公子一同去考场的。”
萧逸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颤了两下,眼眸躲闪,“抱歉,是我糊涂了。”
将他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霍铖似笑非笑,“萧公子怎么好像很紧张?”
萧逸呼吸一窒,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心跳如擂鼓,他故作镇定,努力笑得若无其事,“只是快要科考了,想起还有几篇策论还没看,所以有些紧张。”
霍铖唇角轻勾了勾,“原来如此,科考在即,萧公子平常心对待即可,临渴掘井,反而容易乱了心神。”
萧逸胡乱点头应了几声,心中忐忑不安。
难道霍铖昨夜并没有喝那碗银耳燕窝羹?还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既然如此,为何不选择告发自己呢?
马车内一片静谧,萧逸却越发心神不安,脑海中乱作一团,始终都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