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离乡啊……嗤嗤嗤……”员工摇了摇头,少年郎见状也只能看了看镇口的乡民,然后抱着米向家中走去。
回程的路上是青砖绿瓦和一条条细溪流,以及古朴的石拱桥。
那潺潺的流水,婀娜的拱桥,再加上江南特有的建筑,无不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当少年郎走在用青石铺就古镇的巷子中,感受着江南古镇日复一日的的沉静,从容、澹泊时,心里总会有些平静。
他走回了自家的巷子,在敲门后,他娘亲打开了门。
“怎么样?”
“没涨价,还是四文一斤米,这里是十斤。”
母子的交谈稀疏平常,妇人接过了米后,少年郎也走进了院里。
回到家关上门后,妇人抱着米往厨房走,一边嘴上絮叨道:
“这米价越涨越高了,现在还是四文,之后指不定会不会涨到五文、六文。”
“应该不会吧。”少年郎坐在了天井的石凳上,看着自家娘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怎么不会?你是不知道,泰昌元年的时候,那时候米价都能涨到八文一斤,淮北那边饿死了好些人。”
“也就是后面万岁继位,齐王主政,不然你娘亲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妇人烧火煮饭,渺渺炊烟顺着烟囱升腾,少年郎则是回到书房拿出了一个茶水炉放在了石桌上,加了几块煤炭后煮茶。
“今天我出门看到许多乞丐,听说都是遭了旱灾,没有工做的人,官府不让他们乞讨,要让他们迁移去南边。”
少年郎拿着一本《燕山算术》,一边看,一边和娘亲聊着天。
他娘亲听到后,便带着几分打趣回应:“去南边才好呢,如果不是你爹当上了次九品的官,我们也早走了。”
说起自家夫君,妇人也叹了一口气:“唉……为了十二两的俸禄,跑到了凤阳府去当差,不知道今年他攒了几天假,能回来多久。”
“爹明年好像就到升迁的时候了吧?这次升迁就是从九品官员了。”少年郎一边看书一边闲聊。
“是啊,升迁,就是不知道升到哪里。”妇人应了一声,但又笑道:“升迁也没多大用,也就多了三两年俸。”
“这当官得熬,你爹说熬到正九品官员,他的年俸就有五十两了,到时候朝廷如果不在南直隶开设官学,就送你去京城读书。”
“我倒是不想去京城,我就想在扬州陪着娘亲。”少年郎翻了翻页,抬头回应了一声。
妇人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笑意却掩不住。
“笃笃——”
“韩李氏!韩书吏让人给你寄信了!”
忽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厨房里做饭的韩李氏一听,连忙擦了擦手,但韩家小子却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前。
“哟,居然是绩哥儿你开门,这是你家的信。”
门外,一个骑着三轮车的信差看到韩家小子有些诧异,但很快笑着拿出了韩父寄来的信。
“多谢刘叔,刘叔要不要进来喝口茶?小子刚煮的。”韩家小子接过信,便侧过身子示意刘信差里面请,不过刘信差摆了摆手:
“今日的信件还多,就不留了,等你爹回来的时候,我再上门叨扰。”
“走了!”说罢,刘信差骑着三轮车离开了韩家门口,韩家小子看着他远去,也转身回到了院内,关上门后拆开了信。
“写了什么?”韩李氏走到了厨房门口,眼里有些期待的看着韩家小子,而他也打开了信件。
【吾儿绩……】
韩绩打开了信,一字一句的读出了韩父所写的信件内容,总的来说这是一份家书。
韩父交代了他会在腊月二十左右返程,大约腊月二十二就会抵达家里,这次他攒了二十一天假期,正月初十才收假,估计可以住到初七。
除了这些,韩父主要交代了他从同僚口中听到的一些消息。
比如朝廷会在五年内开办南直隶的官学,他们不用攒银子去京城了。
其次就是他的官职提前得到了升迁,并且被调到了距离扬州比较近的镇江府,担任镇江府丹阳县的总书(收取赋税的职位)。
说完了这些,韩父又询问了一下韩李氏过的怎么样,让韩绩不要气到韩李氏,好好听话,多看书,争取日后恩科入选,成为一个官员。
“你爹也是,过几天就回来了,还差人送信。”
韩李氏嘴里说着埋怨的话,但脸上的笑容却藏不住,显然他对韩父带来的好消息十分满意。
至于韩绩,他在看完信后则是询问娘亲道:“丹阳县到我们这里有多远?”
“百二三十里吧,我听你爹说过,是个很繁华的地方。”韩李氏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读不起女学,因此识字较少,基本都是韩父与她婚后教导她的。
在她的认知里,上官桥镇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