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熊廷弼转头对不远处的一名小将喊道:“吴三桂!告诉你父亲,再打三十六轮!”
“末将领命!”身着守备甲胃的吴三桂作揖行礼,抬头之间露出了端正的五官和清秀的长相,不似常年久混军中的肤色。
应下之后,他策马前往了前方火炮阵地,而熊廷弼则是看着手中的地图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攻下亦迷河城,然后打下乌拉城(兴京),随后一路拔除北面的十三个建虏石堡。”
熊廷弼兴致勃勃,贺世贤却抓了抓胡子:“也不知道殿下从哪里得到的地图,这么详细,估计和老奴自己布置的地图一样。”
“这是北镇抚司的事情,我们就不用管了,总之这一战虽然提前发动,但对于我们来说也只有六个月的时间。”熊廷弼脸色沉重抬头:
“六个月的时间,如果不能完成殿下布置的犁庭任务,那冬季到来,想要扫穴就困难了。”
在朱由检整体的布置下,南边三支军队是负责犁庭,而上直负责扫穴。
只是眼下黄台吉北逃,想要等着熊廷弼他们从南边亦东河城,犁庭到北边五百里外上京城就有些来不及了。
因此朱由检选择反分兵,同时催促熊廷弼他们北上,让上直一分为二,一部围堵北山,一部负责犁庭。
他自己是不参与这一仗的,主要负责坐镇中军,协调各军。
在泰宁府坐镇太远,这个位置距离北部阿喇山城一千二百里,距离熊廷弼八百里,孙应元一千里,尤世功一千四百里。
跨越上千里的位置,这不是坐镇中军,这是遥控指挥。
在没有电台,消息纯靠塘骑的时代,他不可能距离任何一部兵马超过一千里,这也是他选择随军前往上京城的原因。
抵达上京城的他,距离哪一部兵马,都是在一千里左右的距离,以塘骑加急的速度,两天内能把消息传送给任何一部。
同样的,任何一部兵马也能把他们面对的情况及时传达给朱由检。
三月初五,在熊廷弼对亦迷河城狂轰乱炸,孙应元一路北上拔出石堡,进攻辉发城,尤世功带领兵马向莫温河卫赶去的时候,朱由检与孙守法他们成功在距离上京城二百里的松花江北岸会和。
“唏律律……”
战马疲惫呼吸,大口大口的吃着豆料,挽马不停的吃着草束。
积雪融化的松花江平原上,四万五千大军结成营垒,随军的十二万民夫也纷纷开始构筑营垒外围的工事。
及时补充了豆料草束的战马和驽马被卸下马鞍,悠闲的在平原上散步,啃食着冒出头的青草。
一排排木墙被立起,只是几个时辰,一个小型“城镇”就矗立在了这广阔的松江平原上。
“这个地方不错,日后可以作为一个县的基础进行扩建。”
松花江河畔,朱由检身着圆领袍,悠哉的骑着一匹白马,沿着松花江散步。
在他身后,李定国、刘效祖、刘炳文三人紧紧跟着他,而在他们四周还有骁骑卫的上千骑兵在警戒四周。
负责这支骑兵的千户,是齐王府贵妃卫平阳的哥哥,朱由检的大舅哥卫廉。
卫廉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岁,比朱由检小了一岁。
虽说妹妹是两贵妃之一,但宣城伯府的门风不错,卫廉倒也没有攀什么亲戚,只是警戒四周,个人紧紧跟随朱由检三人。
“孙守法和曹勐他们倒是越来越有长进了。”
朱由检驻马回头,看向了那井井有条的明军营垒,十分满意的点头。
他倒是没想到,在历史上只是一个游击的孙守法,还有一个泥腿子的曹勐,能把四万大军管理的井井有条。
这也足以说明,在历史长河中,被埋没的人才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别说他们,就是自己这历史上没有姓名的大舅哥卫廉都能这么年轻的指挥上千骑兵,培养之后带一卫乃至数卫还是有可能的。
倒是这一战后,自己也该着手改组上直和拱卫营了。
想到上直和拱卫营的两套班子,朱由检动了要改组他们的念头。
这个念头他很早就有了,只是以他当时的权力,根本不可能在浙党、东林党势大的局面下,废除卫所制和营兵制,因此才在妥协下弄出了上直卫军和拱卫营军两套制度。
之后又因为一直在打仗,没有时间在改组后给大军休整的机会,所以才耽搁了下来。
这一战打完建虏,最少有两年的太平。
用两年的时间改组磨合,差不多也足够了。
想到这里,朱由检脑中那套早就准备好的制度也浮现。
说白了,就是把上直十六卫和海军十二卫也变成营兵制度。
眼下的营兵制度是五人为一伍、三伍为队、五队为一旗、五旗为一哨、五哨为一营。
这么下来,一营有三千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