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本想通过山东运粮支援北直隶,但山东今年粮食并不充足。”
话说三分,毕自严没有继续说,而这也代表大明已经没有可以抽调粮食的省份了。
朱由检指定的“南粮北调”政策,都是在保证粮食省份粮价稳定的前提下,朝廷才进行北调政策。
山东虽然经过多次清查、迁移,但由于南直隶人口的涌入,导致山东的人口数量依旧有八百多万人,而耕地只查出六千八百余万亩。
小冰河期降临,全球气温下降,粮食减产。
至眼下,北方粮食亩产已经降低了三成,曾经能一亩两石半的山东,眼下也只有一石七斗的亩产了。
“山东能支援多少粮食给北直隶?”
朱由检清楚粮食亩产降低的原因,因此通情达理的向毕自严询问。
“山东百姓自己就需要大概七千万石米麦,而能输送给北直隶的只有不到四千万石。”毕自严回应。
“北直隶需要多少粮食?”
朱由检再次询问,毕自严也再次作揖回答:
“百姓缺口一千九百余万石,官场缺口两千四百万石,目前尚有两百万石缺口。”
“不过想要稳定北直隶的粮价,最少还需要额外输入一千万石,因此缺额一千二百万石……”
毕自严说完了话,朱由检却为止皱眉。
他倒是没想到,大旱是熬过去了,但粮食减产的问题却没解决。
化肥虽强,但产量有限,只能满足一省之地,可粮食减产是全球都在发生的事情。
两三成看似不多,但放在大明全境就很多了。
哪怕只有两成,大明全境也会消失数亿石米麦,这是足够数千万人吃一年的粮食数量。
如果不是朱由检迁移了人口,开拓了上亿亩的海外粮仓,那眼下的大明,恐怕已经如历史一样,烽烟四起,人口削减了。
“南直隶和浙江、江西三省也缺额一千万石左右……”
朱由检刚准备从交趾运粮给北直隶,毕自严的话又给了他沉重一击。
“集交趾、旧港运福建、广东,再转运南直隶,浙江,再转运北上,能否实施?”
朱由检沉着气询问,毕自严则是下意识摇头:
“交趾今岁若是要稳定粮价,便只能运出五百万石,而云南需调四百万,交趾便只能出一百万石。”
“旧港行省内只有吕宋,中山两府的粮食能支撑运到广东,可今年广东大旱,即便要调,也只有三百万石……”
“两省合计,只有四百万石……”
毕自严的话让朱由检沉默,而毕自严自己也沉默了。
实际上,因为没有办法毕自严才来求助朱由检,而按照他所想,只有暂时停了北伐之事,才能让各省平安度过今年。
只可惜,毕自严用的是常理的思维,而朱由检……
“云南,广西,贵州,瀛洲,旧港,交趾这六省之粮,若是减停劳改工四分之一的口粮,能盈出多少?”
“这……”毕自严愣住了,他没想到朱由检会想着减少劳改工的口粮,因此算了算后他才作作揖道:
“六省劳改工六百三十万,若减少四分之一,大概能盈出八百万石,可……”
“那就足够了!”
毕自严想说“可这样会让劳改工不满,甚至爆发暴动”,但朱由检不等他说出口便拍桉了。
“减少六省劳改工四分之一的口粮,或者用番薯,马铃薯代替,总之要盈出六百万石米来支援江南。”
朱由检沉着脸色下令:“算上那四百万,江南的粮食足够了。”
“至于北方粮食,各省再挤一挤,粮价可以小幅度涨一成。”
“今年苦一苦百姓,明年朝廷永久免除一些杂项,惠泽百姓。”
朱由检清楚粮价上涨一成对百姓的生活有多大影响,但他没办法。
三年的大旱缓冲期已经过去一年,明年是第二年,后年朱由检就要为第二轮大旱做准备,储备粮食了。
因此,灭建虏的时间只有明年,明年苦一年,后年就能开发东北,为之后的第二波十一年大旱做准备。
“那劳改工那边……”
毕自严听到朱由检要减杂项,心里对于涨一年粮价,倒也不抵触了。
苦一年粮价,换百姓未来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几项杂项,相信即便是百姓也能理解的,甚至还会高兴。
毕竟在张居正和朱由检执政的三十几年空白里,朝廷根本就不怎么管地方粮价,偶尔一年涨几倍都有,更别提区区一成了。
只是,毕自严还是有些担心劳工会暴动,毕竟在他看来,那是极好极便宜的劳动力。
“再苦一苦地方,骂名我来背……”
面对毕自严的担心,朱由检平静着回答,而他这话也就代表但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