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说,这次上直十六卫全出,调上直拱卫营换防。”
“没错,凭我们上直就足够犁庭扫穴了!”
“放屁!活都给你们上直干了,那我们东军都督府干嘛?给你们上直擦腚啊!”
“贺疯子!你们东军都督府不是刚从瀛洲打完回来嘛?我们上直可是四年没活动筋骨了。”
“打倭寇那也算打仗?再说了,我们就去了二十个营,还有二十个营的兄弟还什么都没干呢!”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孟夏宫中,在吵闹声里,朱由检有些头疼的看着这场闹剧,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朱由校十分乐呵。
“哥哥,差不多点到为止了……”
望着朱由校乐呵的模样,朱由检偏过头去提醒了一下。
本来按照他的意思,请安完之后,他就直接下达军令便是,结果朱由校说让诸将讨论讨论,然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大圆桌四周,贺世贤、孙守法、曹勐三人吵得不亦乐乎,一众参将面面相觑。
孙应元碍于都督的身份没有下场,官抚民则是因为后调的身份闭口不谈,而朱由检头疼,朱由校乐呵。
当然、在这局面里,还有一个尤为尴尬的人。
“行了,弟弟你说吧。”朱由校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便摆了摆手示意让朱由检开口。
朱由检见状松了一口气,然后才看向诸将开口道:
“我……”
“行了!”
他一开口,正在争吵的贺世贤三人立马闭上了嘴,而十余名参将也松了一口气,纷纷安静的聆听了起来。
朱由检见所有人都安静了,这才说道:
“上直四骑卫今年调往泰宁府,明年开春之后其余十二卫依次调往,我亲自统辖。”
“关内的上直拱卫营,各省抽调一营前往多伦、开平、阿伦三城驻防,防备虎蹲兔。”
“东军都督府这边,十五营赶紧补员恢复战力,同时调三营前往镜城归尤世功统辖。”
“辽东四十五营,眼下有七营在瀛洲,只有三十八营在辽东。”
“那就留守八营兵马,剩下的三十营兵马里,尤世功的镜城六营跨过鸭绿江,走莫温河卫压缩建虏活动空间。”
“孙应元你带十营兵马走建州攻打辉发城,熊廷弼和贺世贤带十四营兵马从亦东河城进攻亦迷河城,攻打乌拉城(兴京)。”
“我等领命……”诸将闻言,纷纷作揖接下军令。
倒是这时,朱由校好奇询问道:“弟弟要一战剿灭建虏,这点吾知晓,但北上是否要打?”
“万岁、殿下!末将建议打!”贺世贤连忙开口。
“万岁、殿下,这次我们要打到古里河卫(外兴安岭以北)!”孙守法也不甘示弱。
“万岁,这次殿下阔别六年再度亲征,要末将说,我们不仅得收拾建虏,还得把虎蹲兔和北虏都收拾了!”曹勐说的更夸张了。
“打到斡难河畔!”孙守法跟着叫嚣。
“斡难河畔算什么?殿下亲征,这次我们要打到狼居胥山!”贺世贤继续跟上。
“打到忽兰忽失温,扫荡犁庭!”曹勐叫的更厉害了。
这三人起着哄,官抚民在旁边听得直咽口水,孙应元不停点头,而朱由校依旧乐呵呵的看着这场面。
倒是在这种局面,坐在朱由检一旁的那尴尬之人不停咽着口水,额头冒汗。
三人的怂恿,让朱由检也有些心动。
若是能一口气把漠北和东北肃清,那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毕自严,你怎么看?”
朱由检将目光放到了旁边被他从京城叫来的户部尚书毕自严身上,而毕自严则是欲言又止。
过了片刻,毕自严才露出一脸无奈,作揖道:
“殿下……”
“没钱啊……”
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毕自严这才交代道:
“年初平武地龙翻身,受灾百姓三万……”
“三月广西龙挂,四月凤阳大雨水,合计受灾百姓四十余万……”
“山东、河西、云南、贵州、湖广的常平仓粮皆已调往赈灾,如今国朝仅有米麦六百万石。”毕自严苦着脸道:
“适才,殿下又恢复了辽东屯垦的放粮政策,而辽东仅有常平仓米麦三百万石,浙江、福建、江西三百万。”
“这江南的三百万石粮食调往北方,损耗半成且不说,便是调了过去,也仅仅能回收三十万亩田地罢了。”
“若是有数十万百姓前往关外,即便没有发生挤兑的事情,辽东也许放粮数百万石。”
“这六百万石米麦,也就勉强足够维持关外屯垦的旧政罢了,户部又何曾有多余的钱粮来支持大战呢……”
毕自严在陈述实情,而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