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无道理……”
冯铨站了出来,作揖躬身,似乎很顺从朱由检的话,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道:
“正因为要均贫富,才需要修建一京七省的省道,乃至府道。”
“只要一京七省的府道和省道修建了,赋税能更好的运出给朝廷,朝廷才能花大力气来赈灾,来均贫富。”
“别的不说,仅仅这几年的南北大旱,若是不是旧港以及一京七省上缴了近七成的赋税,朝廷又怎么有银子来赈灾?又怎么实现殿下口中的均贫富呢?”
“因此……”冯铨对高台上的朱由校作揖躬身道:
“陛下,只有先让一京七省和旧港的交通变得利民,让一京八省的百姓先富起来,才能带动朝廷的国帑收入,才能拉动其余一京十二省。”
冯铨在原本一京七省的基础上加上了旧港,形成了一京八省的规模。
加上旧港的一京八省,已然占据了大明七成赋税。
这看上去,似乎是拉着旧港一起搞大基建,但实际上谁都知道,旧港的大基建一直在用囚犯进行,朝廷根本不用投入银子。
因此实际上,拿到银子的还是一京七省。
合着好处尽让他们占了个遍。
“旧港自成体系,瀛洲、交趾同样,实际上需要朝廷拨银子的,还是那一京十省,而朝廷也只供养得起一百万灾民。”
“总不能为了一京七省,而饿死眼下正在受灾的灾民吧?”
“以工代赈重要的是赈灾,是保命,而不是讨论什么赋税占比。”
朱由检开口,直接把话给堵死了,因为眼下的高度上升到了灾民的生死高度上。
同样的,朱由检也说了朝廷只能供养得起一百万灾民,那这样的话,除非姚宗文等一京七省的官员愿意拿银子出来在一京七省修建省道,不然这件事情就谈不拢。
只是,朱由检终究是高估了姚宗文等人的下限,而他们也展现了什么是封建社会吃人血馒头的嘴脸。
“朝廷没有银子,我等与百姓自然体量,然修建省道和府道都是惠利百姓的事情,想必百姓们也愿意朝廷派发徭役……”
派发徭役……
姚宗文站出来说出的这四个字,朱由检已经多年没有听到了。
自从天启五年他明确规定,雇佣灾民都需要给工钱,并且地方官府不得随意征发徭役后,这四个字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桉头上。
派发徭役是最影响百姓生活的举动,许多百姓宁愿多交几钱税银,也不愿意被派发徭役。
这些事情,朱由检不相信姚宗文等人不知道。
他们分明就是知道,而毫不在意百姓死活。
因为他们要讨好的对象是士绅,至于百姓?等路修好以后,自然会有人歌颂他们。
“派发徭役?”
脑中闪过了徭役的种种恶举后,朱由检被气笑了。
他算是明白了,和这群人说什么都说不通,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百姓在他们看来就是牛马一样的牲畜。
“曹变蛟!”
朱由检忽的大喊一声,而这次以参将身份,临时担任大汉将军参将的曹变蛟当即带着一队大汉将军走了进来。
甲胃的声音在庙堂之上作响,一众人心里一悚,都以为朱由检要让人把姚宗文叉出去。
不仅是他们这么想,便是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校,以及带队走进庙堂的曹变蛟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就在曹变蛟要带人把姚宗文叉出去的时候,朱由检却开口道:
“说说你在燕山学府学究时,下到乡野里,百姓最讨厌官府派发的是什么!”
“额……”正准备动手的曹变蛟愣了愣,随后还是毕恭毕敬的作揖躬身道:
“百姓最讨厌的,便是徭役……”
“徭役往往征派四个月,多时会往后推迟,虽说百姓可以用银子抵役,但差役价格昂贵,百姓基本出不起这笔银子。”
“百姓对徭役最讨厌的地方,首先是兵役,其次是民役,而民役耽搁百姓农时,但官府却从不体恤,到了征收赋税的日子,依旧按照往年征收,许多百姓被逼的家破人亡。”
“不过从天启五年开始,我朝基本上没有地方敢于派发徭役,上次陕北民变中,各级官吏贪墨赈灾款项的桉中,有一条罪状便是擅自派发徭役。”
“听清楚了吧?姚都给事中!”朱由检看向了姚宗文,而姚宗文则是感受到了背后那十二个大汉将军的压力,额头忍不住的冒汗。
“陛下!臣请废除徭役!”
朱由检转身对着高位的朱由校作揖,这个决定他想了许久,也是时候觉得可以实施了。
首先是大旱已然到来,数百万饥民就是最廉价的工人,大明要赈灾,也要基建,根本不需要发派徭役。
其次,南亚的诸藩就藩战争已经要打响了,只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