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能贪。
正如眼下齐王党和燕山官员一样,他们之中贪墨钱财的人不在少数,而朱由检没有处理他们便是因为需要人来用。
刚毕业两年的大部分燕山官员虽然没有遭受污染,但手段却不如这群人狠辣老练。
更何况,齐王党和燕山官员中的大部分贪官都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
陕西民变之中的贪腐大桉里,燕山官员的占比低不是因为他们不贪,而是因为他们贪的地方不在这些。
朱由检的心里有一块明镜,燕山官员是怎么贪腐的,他实际上都知道。
无非就是在以工代赈的时候,在一些材料上下手脚。
一百斤水泥运来的损耗只有不到半斤,而他们偏偏说成是一斤,三斤,乃至五斤。
用来基建的工具,平均每把十文钱,他们偏偏开出十一文,十二文的价格。
以工代赈波及二百余万人,每个工具贪两文,那就是几千两银子。
这还只是工具,还有材料,吃食上。
以工代赈的工地是有两顿免费饭食的,饭食供应是按照每人一顿一斤米,一日两顿来算的。
但凡克扣一两米,每日上千两银子就到手了,而一年便是几十万两。
总之贪污的手段应有尽有,燕山官员学的是经世之道,也自然知道怎么在经世之道中让自己吃饱。
这次三省官员大换血,或许可以廉洁几年,但几年之后还是得继续腐败。
他们所做的事情朱由检都清楚,但不动他们是因为眼下大明需要维稳。
眼下他们能吃饱,是朱由检准许他们吃饱,一旦朱由检不准了,那他们吃进去的银子都得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书房之中死寂一片,所有人都在等着朱由检发话。
朱由检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好似假寐,但实际上在衡量。
过了许久,他才意有所指的开口道:
“这次三省大桉的后续,你们看在眼里,也看得清楚。”
“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
“民生疾苦,已然苦不堪言。”
“然而三省官员依旧贪得无厌,非得逼得百姓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才知道开仓放粮,拿银换命。”
“你们二人,一个是决策天下的阁老,一个是掌管国帑的户部尚书。”
“百姓的惨状如何,你们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朝廷的这笔在你们手里,己溺己饥实则心中早就有数了,是非决断该怎么做,你们比孤更清楚。”
显然,朱由检摸到了两人为什么前来询问自己的原因。
说白了、《官吏定禄》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
别看顾秉谦刚才说的好,毕自严说的不差,但实际上他们都不想担责。
他们来找朱由检,就是想问问朱由检能不能担责,毕竟朱由检亲自担责的话,他们自然敢去做,因为朱由检会护他们平安。
至于朱由检的话,虽然没把话说的太明,但实际上是在告诉二人,他护不护下面人,二人早就看得清楚了,他担不担责,二人也看的很清楚了。
眼下再来询问,多少有些揣着明白装湖涂了。
二人被一番敲打,当即也开始表态说道:
“《官吏定禄》是解决贪腐的开始,如果连开始都下不了决定,后续的反腐自然也就走不下去。”
“下官以为,眼下当请万岁速速下发旨意,内阁和司礼监批红,吏部和户部马上执行。”
顾秉谦的表态很不错,而毕自严则是担忧道:
“内阁、司礼监和万岁都不会阻拦这旨意,户部钱粮尚且充足,自然不会拒绝,但这吏部的事情……”
这话说出,众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朱由检发话。
谁都知道,吏部眼下被阉党把控,把控制人更是魏忠贤的门徒崔呈秀。
要推行《官吏定禄》,不止是他们的事情,还和阉党有关。
然而几次大桉下来,阉党早就对齐王党恨之入骨,眼下即便崔呈秀和魏忠贤同意,恐怕吏部之中的官吏也不会同意。
“事情你们不用管,尽管推行便是。”
朱由检开口给这事情定了性,虽然话里的语气不重,但谁都听得出来,这事情如果有人站出来阻碍,那可不是抄家流放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