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所谓的“长期”。
“今岁若不是北方大旱,恐怕朱由检这厮也准备再起战火了。”
黄台吉的话,似乎成为了朱由检才是站不住道义的人。
“……”听到黄台吉的话,济尔哈朗也沉默了片刻,末了才道:
“去年寒冬大汗中风,清醒之后只有口能言,脑子也时而湖涂,时而清醒,今岁的寒冬,不知道……”
“我已经让范文程好好保护汗阿玛了。”黄台吉带着济尔哈朗走进了上京城。
在上京城内,街道上没有什么游走的人,所有人都在耕种,城内一排排的木屋让人不难想象,若是有一家起火,那将是一场全城的灾难。
从城中的布局,以及城外的场景来看,显然眼下的金国完全就是一个奴隶社会体制,除了八旗高层,其他人都是耗材。
二人向着宫殿走去,随着他们的背影慢慢的走远,同样的事情也在燕山山脉之中出现。
“今岁的田赋、户部预计只有不到两千六百万石……”
山林之中,当手持弓箭的朱由检骑在马背上扫视了一眼手中的奏疏,他当即看向了自己的四周。
他的四周,陆文昭和曹变蛟在拱卫他,御马监的一员随身太监和十几名骁骑卫在四周。
董应举策马刚刚赶来递交了奏疏,四周的山林发黄,晚秋即将结束。
这一幕幕画面涌入眼中,让朱由检略感一丝压力,不过压力不是来自这群人,而是来自他的肩上。
“御马监今岁估计能有多少田赋?”朱由检将奏疏递给了董应举,对御马监的随身太监询问。
对此、这名随身太监当即回禀道:“尚未统计完毕,不过近万万亩军屯田中,有近三千万亩今岁绝收,恐怕今岁的岁入……”
随身太监犹犹豫豫,抬头看了一眼,确定朱由检没有生气后才说道:
“恐怕今岁的田赋岁入,只有三千万石左右……”
一句话说完,让压在朱由检肩头的担子更为沉重,按照常理来说应该能收入八千万石的田赋,今岁只有不到六千万石。
“若是全国大旱,会是何等光景……”朱由检忍不住在想。
如果小冰河继续下去,加上全国大旱,恐怕朝廷的田赋岁入连两千万石都无法保证。
这一刻的朱由检,算是略微体验到了历史上崇祯的无奈。
“两司、市舶司、杂项的岁入大概能有多少……”
朱由检将希望放到了税收上,而董应举的话,也略微缓解了一下他的焦虑:
“两司今岁到年末应该能岁入八百四十万两,市舶司的岁入在二百万两上下,杂项岁入应该在一百六十万两左右,合计约一千二百万两……”
“御马监呢?”朱由检转头看向随身太监,而对方也作揖道:
“皇店和北场的官场、南场的纺织场、还有六大船厂的岁入,合计应该不足八百万两。”
“也就是说今岁的税收合计在一千九百万两左右,田赋不到六千万石……”朱由检皱眉。
“应如是……”董应举作揖回礼。
面对这样的赋税,朱由检表情不太好看。
天启五年时,大明岁入一千四百万两银子,八千万石田赋。
天启六年时,大明岁入一千六百万两,六千九百多万石田赋。
到了天启七年的今年,岁入一千九百万两,不足六千万石田赋。
这个规律下,天启五年反而成了大明财政最好的一年,而从田赋骤降和税收增长的情况来看,大明正在从重田赋的财政转变为田赋和税收均衡的财政局面。
“还是得加大推动的速度……”
朱由检舒展了眉头,脑中不断的想还有什么可以增加税收的东西。
不过他想来想去,实际上也只有矿税和契税,商税、以及酒税罢了。
四者中,酒税已经在进行中,估计明年开始就能征收,而契税虽然存在,但征收的一直不严。
所谓契税,便是相当于后世对签订书面合同的交易,朝廷根据金额征收百分之三的税收。
只是自张居正去世后,这类交易税名存实亡,其中百分之九十都逃税逃掉了,然后剩下的百分之十,也是百不解一。
哪怕地方有在收税,但朱由检从每岁的户部上疏中能清楚的看到这税收数量并不多,多半不是进入地方官员私人腰包,而是充当地方财政经费。
这类交易税,朝廷能得到的比例不过是应有数额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按照朱由检前世所看史书中,茅元仪调查过后的结果,严格的执行契税,完全能获得五六百万两的收入。
不过、有一点就是朱由检要考虑的,那就是禁止民间土地买卖。
如果禁止了这点,那么契税基本上就是针对城镇人口的税收了,因为买卖房屋店铺最好收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