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把洪承畴放在安南确实没有做错……”
七月十五,当朱由校的声音在密林之中响起,此刻的他正和朱由检乘骑战马在山道之中并肩而行。
大汉将军和骁骑卫的兵马拱卫着他们,而他们身后还有队伍拉得老长的车队。
时间进入秋季,但秋老虎的威力,让本就大旱的北直隶干热不已。
因此、朱由校提出了前往燕山游猎,同时踏秋的想法。
当文臣齐声闭嘴,皇权无比强大的时候,皇帝想要踏秋的想法几乎是在短短三天能就传达到了需要准备的文武官员耳中。
踏秋的车队里,不仅仅有五军都督府的许多将领、还有司礼监的太监,以及六部随驾的官员。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内廷的张嫣和一众后妃们。
踏秋带妃嫔并不奇怪,别说朱由校,许多官员都带了妻女子嗣,而朱由检自己也带来了李定国和杨如是、杨媛爱。
相比较百官,朱由检带的人已经算少的了。
这样的踏秋队伍,自宣德年间起,大明朝就再也没有过了,而踏秋的地点,则是从永乐年间开始便再没有人来过。
也只有在朱由检肃清漠南的局面下,朱由校和百官才敢前来这长城以外的燕山山脉之中踏秋,而他们选择的地方,则是被后世誉为避暑圣地的承德。
不过在大明,承德这块地方则是隶属于朵颜府的燕山县。
眼下的燕山县不过刚刚建城不久,百姓不过数千人,而朱由校的踏秋队伍便有足足上万人,可谓壮观。
这壮观的队伍,才对得上朱由校眼下的身份。
在民间,早就有人将他吹嘘为明君了,而他并不满足这点。
他要的、是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域,要比肩秦皇汉武,因此收复安南之役就显得尤为重要。
朱由校有一个特点,他和古代君王一样,尽管知道旧港广袤,但他对旧港的疆域开拓并不上心,因为他知道那是海外疆域。
他更在意的,是连接大明本土的疆域收复,而安南则是完美符合这一点。
洪承畴在安南的布置让他很满意,而与他并肩通行的朱由检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洪承畴的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在进行,并没有给他什么意外之喜。
反倒是莫氏、武氏和老街三方势力的投降,让明军没能对三方势力进行清洗让他有些失望。
不过眼下人家都投降了,他自然也不可能去让人家回去再打一遍。
只不过、虽然投降了,但朱由检不会让他们留在安南北部,所以他对朱由校说道:
“莫敬恭可以封为高平伯,武德恭为宣光伯,老街三十二土司分别授予骁骑尉散阶。”
“安南之役后,分别调他们前往吕宋府、中山、南海府任职,并将他们的家人迁至云南昆明。”
“嗯……”朱由校也知道如果把这群人留在当地,那么会形成一个盘踞当地数百年的士绅家族,而迁往南京和北京城又会遭人歧视。
只有将他们迁往昆明,不仅能牵制他们的家族,还能安抚他们,毕竟昆明距离安南很近。
“四川和山陕、直隶的灾情如何了?”
朱由校难得问了一下旱情,而朱由检也回应道:
“四川主要是重庆、潼川、顺庆、保宁一带遭灾,预计遭遇大旱的百姓数量约一百六十余万,田亩绝收七百余万亩……”
“山西大同、平阳府、太原府绝收约九百余万亩,陕西除西安、凤翔、汉中、朔方、宁夏以外其余五府绝收约一千八百余万亩……”
“北直隶主要是宣府一带绝收,数目约三百余万亩,河南则是河南府三百余万亩绝收,诸省合计约四千万亩绝收,波及上千万人……”
说清楚了绝收的数目,朱由检又解释道:
“朝廷已经在尽量解决大旱的问题了,能打井的地方都由户部出银子直接打井。”
“不能打井的地方,百姓基本迁往了安南,包括四川的百姓也是,目前必须迁移的百姓数量在四十二万左右,四川的尚未统计。”
“户部拨发了二百万两迁移银和四百万石迁移粮,另外对留下来而田亩绝收的百姓采取以工代赈的方法,雇佣百万民夫梳理黄河河道。”
“户部和御马监还有钱粮吗?”朱由校担心的询问,而朱由检则是请朱由校放心道:
“尚有七百余万两银子,各地府仓北调的常平仓粮也堆积近两千四百万石。”
“诸省的粮价维持在七百文以下,尽量不超过七百文。”
“嗯……”听到这话,朱由校点了点头,显然朱由检在的时候,政务和军务上的事情,他不用费太多心力,他只需要维持朝堂的平衡就足够了。
“倒是辛苦弟弟了。”朱由校产生了一些愧疚,毕竟眼下的朱由检,名义上是齐王,实际上都快比得上宰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