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长长的队伍中穿梭,听着四下入耳的一些话,也同时对一些士卒交代道:
“多和家人联系,若是家乡遭了灾,可以让你们小旗官上奏,孤会上奏万岁好好处理的。”
对于这种话、士卒们大多受宠若惊,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些事情就是一点小事,不值得劳烦齐王开口。
不过面对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朱由检总是摇头道:
“若是不能让百姓吃饱穿暖,若是有灾荒而不救,那孤怎么好意思身居高位呢?”
“殿下……”
一些士卒被朱由检的话说的不知道怎么回应,而朱由检却拍了拍他们表示让他们继续聊,自己则是起身离开了原地。
他个人很清楚,历史上的小冰河大旱记录是有限的,因为许多官员会刻意的隐瞒当地的灾荒,或者谎称赈灾,随后将当地官仓的粮食随意倒卖。
在这个节骨眼上,每一场小的天灾,都是不能忽视的存在。
相比较百官,甚至未来为官多年的燕山学子,朱由检更愿意选择相信没有踏入政坛的百姓和普通士卒、学子。
官场是一个大染缸,谁走了进去,都会被搅得浑浊。
哪怕一开始正气凛然的燕山学子,日后也会变成大腹便便,只懂得口头敷衍,做表面工作的贪官污吏。
他一个人是不可能看得到全天下的,需要的也不仅仅是锦衣卫,还有百姓和军中将士的力量。
发动百姓来纠察贪官是最廉价的成本,也是最难的行为。
如果朱由检能做到这点,他甚至可以一边彻查贪腐,一边用抄家而来的钱粮来赈灾,大明和他肩上的担子也就小了许多……
想到这里、朱由检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星空。
明亮的夜空,没有工业时代的污染,朱由检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星河。
他不太懂天文,但他回想起了去岁钦天监官员的话,以及去岁的大雪,因此不由对满桂道:
“传钦天监的官员来……”
“是!”满桂应下,随后派人去通传钦天监官员。
朱由检则是带人返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他个人没搞什么特殊待遇,和许多士卒一样,就搭起一个足够睡觉的小帐篷。
坐在帐篷面前,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后,钦天监的官员跟随传话的塘骑策马而来,并翻身下马道:
“殿下千岁……”
“行了、虚礼就不用了,我就想问问,你看看这天象会不会影响我军征战,另外这天象对今年有没有什么预警?”
朱由检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观测天象,而对此天天观测天象的钦天监官员来说,这天象早就在天色降下来的时候,就被他看了个清楚。
因此他没有看天穹,便对朱由检作揖道:
“殿下、从这天象来看,这几日都应该是晴空,至于今岁……”
说到这里、钦天监官员迟疑数秒,随后说道:“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朱由检皱眉反问,而钦天监官员也硬着头皮作揖道:“确实没什么不同……”
“行了、下去吧。”见状,朱由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去岁钦天监官员的预测让朱由检一度认为钦天监是他需要以后重点关注的对象,现在看来、钦天监也不是万能的。
不过想来也对、若是钦天监是万能的,那古今往来就不会有这么多让人手忙脚乱的天灾了。
这么想着、朱由检呼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了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是心有灵犀,在朱由检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养心殿内,朱由校也走到了窗边,看了一眼紫禁城上空的天空。
“万岁、这是司礼监送来的奏疏……”
朱由校在看夜空,王体乾却拖着托盘前来,将托盘上的十余本奏疏放在了桌上。
闻声的他转过身,看着那十余本奏疏,不由松了一口气道:
“你和忠贤这段时间做的不错。”
“奴婢全为万岁罢了……”王体乾低头回应,而朱由校也走到了龙桉背后坐下,拿起一份奏疏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大事后才开口道:
“两淮的事情怎么样了?”
“六科和都察院还在调查,不过近来朝中诸如蔡懋德、李亥、顾宗孟、魏光绪、练国事、蒋允仪等人似乎对两淮之事不满。”王体乾假装老实的回禀:
“这群人和先前被革职回乡的一些官员认为朝廷对于两淮盐商过于苛刻,还未三司会审便大肆缉捕如此……”
“哼!”听到王体乾的话,朱由校冷哼一声,让王体乾连忙闭上了嘴巴。
“朝廷的事情,岂能容他们这群腐儒讨论?”
“再妄言两淮之事者,革职查办!”
朱由校合上了奏疏,而王体乾闻言也假装害怕的应下,并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