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大多都是吏家子弟。”
“殿下就算清理了这批胥吏,再招募胥吏,也还得用他们。”
“我大明士子虽多,但没有吏家背景的却少之又少,更何况即便没有吏家的背景,也有地方宗族、士绅豪强的背景。”
“你的意思是不能动?”朱由检眯了眯眼睛,有些不太高兴。
“自然是可以动,但最好是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中让他们逐年消失……”顾秉谦连忙解释。
“正如今年,恩科之后,三万多书吏下放,这么多人如果丢到一个地方,足以经营一省之地。”
“按照殿下在燕山的布置,最多七年,天下胥吏皆可更换。”
“不过,殿下还需要防备吏家和地方好像拉拢这些燕山出身的学子们……”
顾秉谦说的小心翼翼,而朱由检却听得直皱眉头。
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胥吏正常的更迭,按照燕山的储备来说,天启六年加天启七年,顶多毕业十七万学子。
这十七万学子中,担任胥吏的就算有十五万,那也顶多布置在陕西、山西、北直隶。
但问题是,天启七年大旱爆发的时候,四川的川东地区也是被波及的。
基层必须全部更换,才能减少贪污的比例,提高办事的效率,不至于让百姓因为赈灾不力而饿到肚子,最后被逼造反。
对于朱由检,就他前世主动去扶贫的性格和想法来说,他可以对徐鸿儒这些邪教大开杀戒,也能对北虏南蛮大开杀戒,可让他对因为自己赈灾不力,而被逼造反的人下杀手,这就有些考验他自己了。
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逼。
对于前者,他是为了维护大明和百姓的安危而痛下杀手,没有必要自责,但是对于后者呢?
明明是他朱家统治不力,让老百姓没饭吃,最后不得已造反,自己还要带兵去镇压?这算什么?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
作为一个现代灵魂,古代最大地主阶级的复杂体,朱由检要面对的局势本来就十分复杂,如果再做出为了统治而屠杀饥民的事情,那他和满清没有区别。
想到这里,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坚定目光道:
“胥吏势大,但天下属于百姓,属于朝廷。”
“碍我者可杀,阻我者当诛。”
“不是朝廷要跟着胥吏妥协,是胥吏要和朝廷妥协。”
“天下士子千千万,我就不信坏了他百家、千家、万家,就没有其他家来接手!”
朱由检的话让顾秉谦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踌蹴了片刻,随后才道:
“如果殿下真的要这样,那最好还是留一批书吏在身边,以免地方上阳奉阴违。”
“行了,你退下吧”朱由检坐了下来,示意顾秉谦可以退下了,而顾秉谦也作揖回礼,随后慢慢退出了书房。
在他退出之后,朱由检想要处理军报,但手刚刚拿到军报,却又抽了回来。
或许是顾秉谦的一席话让朱由检内心产生了挣扎,一时间他也开始反思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他是不愿意做首尾两端的人,但政治政策这种东西,发下去,想要平淡收回来就难了。
胥吏集团是支持文官集团最大的助力之一,就和顾秉谦说的一样,从洪武年间就担任吏家的他们,在地方上的势力极大。
有道是官员流水升调,营盘胥吏常驻。
胥吏在地方的稳定性决定了各方势力都需要他们,用他们来巴结官员,然后维持地方豪强利益。
现在他朱由检要动这个盘子了,一个不小心,或许事情就会超出他的控制。
到了那种时候,他也只有开始提前进行军管了。
“……”想到自己手中的八十多万大军,以及即将成立的兵马司和刑部衙役,朱由检有了些底气。
每年更换一省、乃至两省的胥吏,让大明的基层班子永远处于年轻、朝气蓬勃的状态,才是朱由检最需要的。
他不怕燕山的学子拉帮结派,也不怕他们贪污,就怕他们不办事。
只要他们能办事,朱由检可以慢慢的熬过这十七年大灾,之后再用的燕山学子来替换他们。
“殿下……”
“进来。”
正当朱由检做好了决断的时候,满桂的声音却在门口响起,而朱由检也在传唤之后返回了座椅上。
当他刚刚坐下,满桂也走进了书房内,手中还拿着一份手书。
“殿下、洪经略和孙经略来信了。”满桂双手呈上手书,而朱由检也伸手接过,并下意识先打开了孙传庭的手书。
孙传庭的性格执拗,手书上也是直来直去,所以对朱由检来说,看他的手书轻松舒坦。
手书里,孙传庭主要讲了一下接管丽江木氏在朵甘南部的城池和势力,另外就是和曹文诏一起训练朵甘十营。
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