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和大明开战的底气……
“耶耶(爷爷)、娘和奶奶来信了,马祥麟倒是没有为难她们。”
元谋县外明军军营内,沐启元拿着黔国公府命人送来的信,扫一眼便对坐在主位的沐昌祚解释了起来。
不过此时的沐昌祚却不喜的回道:
“家在人家手中拿捏着,眼下无事不代表之后无事。”
“这次朝廷要我黔国公府交出兵权和所有卫所田,如果真的交出去,府内田亩最少消失一半。”
消失一半……
听到这话,沐启元心中一悚,因为这一半对于沐府来说,也就是说最少消失五十万亩。
在云南,大明可以管控的纸面田亩数量是二百九十余万亩,而黔国公府独占三分之一有余。
由此便不难理解,为什么沐昌祚会想着和朝廷讨价还价了。
其他家勋贵顶多侵占个十几万、或者二三十万亩,而他是侵占了上百万亩。
其中历代皇帝的恩赐占据一半不到,更多的一半都是侵占百姓和侵占军屯田。
朱由检要革新,这不是革新,这是革沐昌祚的命。
他舍不得命、也舍不得把田亩和兵权交出去。
他已经知道了,朱由检定下的勋臣革新政策,说白了就是三代而终!
以他国公的爵位,再过些年月传给自家孙子沐启元就变成黔国侯,随后再传一代便是黔国伯,再传便没有了。
尽管朱由检也说了,只要勋臣上战场杀敌,便可以凭借功劳保留爵位,但谁知道这所谓的功劳究竟要多大?
这也是他一直放心不下的问题,如果朱由检能挑明这个问题,他或许便安心不少了。
只是、朱由检一直没有给他书信,也一直没有让人给他派来书信,这让他隐隐不安。
他不是傻子,知道对方在掌握主动权,等自己主动上书。
但问题是,这局面明显就是谁先派出书信,便代表谁先服软。
若是他服软了,那在和朱由检谈价钱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好谈了……
“小儿歹毒……”
一想到朱由检居然还可以气定神闲的坐镇燕山,沐昌祚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难道不怕我啸聚土司,再来一场奢安之乱吗?”
沐昌祚不由在心底自问,但是他想了想,便明白了朱由检为什么不担心。
说白了、朱由检大概是看清了他不敢造反的底子,所以才这么游刃有余。
“接下来是要派西军和南军入驻云南,还是要干嘛……”
沐昌祚只觉得头痛欲裂,一时间也想不到朱由检为什么能这么气定神闲的原因。
不过、在他头疼的时候,朱由检的书信也送到了该送到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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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齐王殿下也太霸道了,居然要我们交出兵权?”
丽江木府内,伴随着木增之子木懿的开口,正在澹定描绘丹青的木增笔锋一顿,随后呼出一口浊气,将笔放置于笔架上,接过了自家儿子手中的书信。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眉头自然是随着内容开始皱紧,但当他看到兵权交出后,能获得西军左参事的职位时,他便舒展了眉头。
他取出白纸,研磨后开始书写,而木懿也上前围观。
“爹!您真要把兵权给他?!”
当木懿看到自家父亲书写的内容时,他立马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对方。
不过、相比木懿的惊讶,木增反而平静道:
“五军都督府,七十万兵马,先不提其他几军,单单西军我便无法独自面对。”
“那可以找沐昌祚和其他土司一起结盟啊!”木懿不解,而木增摇头道:
“云南所有土司和黔国公府还有我们加在一起,也不过十五万兵马。”
“一旦我们拖住了西军,齐王很有可能会出动上直……”
说起上直,木增立马想到了孙应元所率领的上直三步卫。
不论是步铳还是火炮,都是让木增感到头疼的存在。
如果上直十六卫军都装备了那样的火炮和火铳,木增可以笃定,西南土司面对上直十六卫军的攻势,绝对撑不过两年,最后也会如奢安一样倒台。
这位齐王殿下,显然是要准备改土归流了,与其一条路走到黑,倒不如用兵权换些利益。
也因此、木增在书信上请求朱由检将朵甘地区、丽江地区的金银矿交给木府开采,作为回报,木府也会拿出两成来作为贡赋。
“好了,把信交给府中的锦衣卫,让他们转交给齐王殿下吧。”
放弃兵权,这决定对木增来说十分艰难,但没有办法,他不愿意和上直,以及整个大明为敌。
只要金银矿的事情敲定,按照大明以往的态度来说,木氏还能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