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这次这么执着于短兵包围我们?!”
杜度跟在黄台吉身后,带着大军试图杀出重围,但很快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正常来说骑兵碰撞面突后,都是迂回撤走,少量短兵或许为了掩护大部队撤走进行下一次面突而留下,但眼下的明军基本上如潮水一般挥舞着短兵涌来了,根本就不想着第二次面突。
明明面突对他们最有利,而他们却不进行第二次面突。
这么一来、黄台吉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借助第二次面突时的机会突围了。
三万铁骑打九千,只是一瞬间,明军铁骑便把金军包抄,而满桂也根本就没有想过反复面突这一作战方法。
要彻底弄死黄台吉,就是不计代价的将这部兵马围歼此地!
战场外围,满桂带着上千骑兵游弋在战场外,死死的盯着乱军之中的金军大纛,更是看着金军的数量越来越少。
这时他已经认为黄台吉插翅难逃了,但事情的转机往往就存在于这种不可能上。
忽的、远方出现了马蹄声,而这样的马蹄声比起杂乱的战场显得微不足道。
但是、马蹄声带来的木哨声足以让满桂知道,战局发生了变化……
“总兵!老奴带兵原路折返,正向此地杀来,距离我军已经不足十五里!”
塘骑狂奔,来到满桂面前时在马背作揖回禀,而满桂脸色难看道:
“这老奴、还是想对我们下手!”
“曹总兵兵马到何处位置了?”
满桂转头询问四卫指挥使,而四卫指挥使中的天策卫指挥使也作揖道:
“曹总兵已经抵达东南十里外!”
“来得及!”满桂转头看向了黄台吉的大纛,随后下令道:
“传令曹总兵,让其前往阻击老奴,杀了黄台吉后,功劳分他一份!”
“得令!”天策卫指挥使立即安排新的塘骑去通知曹文诏,而满桂也带领众人继续围观起了两白旗被绞杀的战场。
他们无法俯瞰战场,但是可以通过两白旗不断倒下的旗帜得知,他们的数量在疯狂的减少。
“嘭!”
金瓜锤袭来,正在左突右冲的黄台吉猝不及防被砸中腰部,瞬间从战马跌落,倍感疼痛。
“贝勒!”正白旗固山额真见状,当即带着白甲巴喇牙冲来,杀退了黄台吉四周的明军铁骑。
“下马!结阵!”
固山额真翻身下马将黄台吉扶起,而意识到无法突围的黄台吉也扶着被砸中的腰部,果断下令下马结阵。
如果不趁着建制没有受到毁灭性打击下马结阵,那等到甲喇额真和牛录额真都死光了,想要结阵就困难了。
结阵还能有一线生机,不结阵就是等死。
黄台吉不相信自家汗阿玛舍得用两白旗近万人的性命换取一场胜利。
“下马!换步弓!”
建制没有受损的金军开始在甲喇额真和牛录额真的指挥下,纷纷下马向着白甲巴喇牙所代表的中军大纛聚集,即便战场上游勇散兵的向军阵跑去是取死之道,但眼下不去才会真的死。
事实证明黄台吉赌对了这件事。
当白甲巴喇牙翻身下马,他们开始用重磅的步弓反击明军铁骑,并且随着聚集的人数越来越多,金军逐渐稳住了即将败北的颓势。
“总兵,建虏下马结阵了!”
拿着双筒千里镜的龙骧卫指挥使提醒满桂,而满桂闻言,当即抬手下令道:
“大军散开,把准备好的步铳用上!”
“铛铛铛——”
鸣金声响起、一时间明军铁骑似鸟兽飞散,将战场的面貌露了出来。
此刻的战场地上躺满了无数的战马和建虏、以及明军的尸体,而在战场中央,较之战前的两白旗数量,他们的数量减少了四分之一,可以说损失惨重。
唯一致使他们没有投降的,不是身为女真人的骄傲,而是他们的家人都还在赫图阿拉。
所有人满身狼狈,一些在尸堆中求救的建虏被人救出拖往阵中,而黄台吉脸色惨白,满头汗珠。
被人砸了一锤的腰部此刻疼痛无比,疼痛难忍的他只能扶着腰,坐在了一匹战马的尸体上,显然伤的不轻。
“贝勒,明军退去了,看样子准备装填火铳,继续面突。”
身上染血的固山额真前来搀扶黄台吉,而黄台吉额头满是汗珠,脸色疼的苍白,但依旧强忍着疼痛道:
“杜度呢……”
“杜度台吉……”固山额真有些难以启齿的看向了一边,而黄台吉见状也望了过去。
只见在十几步外,杜度正满脸血迹的躺在镶白旗固山额真的腿上,嘴里时不时吐出血沫。
“扶我过去!”看见杜度的样子,黄台吉抓紧了正白旗固山额真的手,命令对方扶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