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墨、当朱万良还在准备玩手段的时候,却不想满桂已经带领人走海路向北而去。
四万兵马经过一昼夜的行军,终于在六月十七日黄昏抵达了大凌河口,并且大凌河口比他们想象的通航条件还要优越。
三千料大船轻轻松松驶入了大凌河内,并在调节风帆,摇橹划桨的办法下,向着上游驶去。
当天色彻底变黑时,走在三千料大船前面的一艘艘千料小船才点燃了火把,摇晃两把火把,以火把为旗,传递旗语。
“满总兵,不能再往上我们已经走辽河二十二里了,再往上就只能用千料船走了。”
黑夜的甲板上,一名船主对身着甲胃的满桂解释,而满桂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即道:
“既然如此,所有战马和骑兵下船,步卒将火炮和火药、粮秣、石弹装船,之后乘千料船继续北上。”
满桂一声令下,当即千料船只就开始在两岸寻找可以靠岸的点,随后先将千料船只上的东西送到岸上,步卒全部上岸,继而来回从三千料大船将人和战马接到岸上。
由于是轻装前行,因此两万多骑兵只带来了两万匹马,做到了一人一马的标配。
大宁三卫的马会在之后由海船在两天后送来,而骁骑卫、龙骧卫和羽林卫会在完成裁撤后返回京城。
兜兜转转、二十艘千料大船来回四十余次,直到时间来到了亥时四刻(22点),才完成了两万余骑的登岸。
满桂上了岸,对身后的副将道:“大军牵马步行,骑铳随时装好弹子。”
“末将领命!”副将应下,随后安排人手传令全军。
在他们传令时,六营兵卒也带着火炮和辎重上了二十艘千料大船,至于三千料大船则是摇橹划桨,转弯准备顺江而下,返回蛮沙口,将战马带回。
与很多人想的不同,骑兵除了在做奔袭任务的时候,大多都是骑着挽马,或者直接步行牵着军马行军。
眼下的三骑卫和大宁三卫骑兵便是如此,只不过他们不需要负重,所有的粮秣都在千料大船上运载着。
冒着黑夜,他们还需要赶六十多里路,而这一切必须在天亮前完成。
大凌河的环境没有想象的那么差,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逆风摇橹划桨的速度并不慢,加上大船收起了软帆,使用三角帆,路线走之字形,效率比顺风还要快,因此渐渐的骑兵开始跟不上船只的速度了。
“命全军上马,这个距离差不多了!”
看了一眼天穹之上高挂的月亮,满桂判断了一下时间和距离,在发现现在已经是丑时三刻(1:45),并且距离只剩下三十七八里后,满桂果断下达了上马的命令。
紧接着,两万余骑翻身上马,从背后的马料兜里掏出一把豆子喂了战马后,便抖动缰绳,伴随着一道“驾”的声音,向北方冲去。
在这深夜中,轰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了不少人。
广宁中左所、开州屯、围山堡……
大军每过一处,便留下上千铁骑,一营步卒和三十门十斤炮。
他们高举圣旨,命令各城、堡开城门。
还在熟睡的辽西将领被自家家丁叫醒,匆匆来到城墙上的时候,所见到的是上千铁骑、数千步卒,以及三十门黑洞洞的铁炮。
“龙骧卫千户周涛,着圣旨前来、清查开州屯堡兵马,一刻钟内再不开城门,开州屯堡所有兵马,一律视为叛贼,挥军攻城!”
“彭彭彭!”
周涛策马来到城下,高举圣旨大吼,在他吼完的瞬间,三十门火炮也填装火炮,放了空炮,将城头的辽镇将领张士彦吓了一跳。
“守备,我们怎么办?”
一旁的家丁询问,而开州屯堡守备的张士彦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搞不懂,不是前天还说等待消息吗?怎么这才两天,北直隶的十六卫军都杀到开州屯堡城下了?
“开城?不,五百兵马被老子吃了三百空额,这打开就是死路一条!”
“守?”张士彦想到这个方法的时候,却低头看到了那三十门黑洞洞的燕山大将军炮,咽了咽口水,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他犹豫之时,周涛在城下护城河前策马渡步,继续大声道:
“传齐王令、天亮前接受清查者,过往空额概不追究!”
在周涛的一句话下,张士彦的心立马动摇了,随即直接挥手道:
“开城门!”
“是!”旁边的家丁闻言,当即便叫人开城门,放吊桥,毕竟这态势相差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张士彦的开城,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不仅仅是他,辽西走廊同一条道上的各城、堡、卫所纷纷打开了城门,接受清查。
朱由检特意调永平府的卢龙卫走山海关北上。
在卢龙卫和龙骧卫的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