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四,泗城州陷落叛军之手,十数万百姓被掠】
【冬月二十七,庆远府陷落叛军之手,十数万百姓被掠】
【腊月初三,安龙司、上林司土司叛乱,黔国公调广南、广西、临安三府土司驰援,入广西平叛。】
【腊月初九,叛军围困柳州,两广总督胡应台领兵破贼于柳州城外,解柳州之围】
【腊月初九,贼首安邦彦、宋万化领兵三万驰援镇远,与川兵交战三合,川兵从容撤走】
【腊月十一,孙应元领兵抵达靖州】
【腊月十三,五省总督朱燮元下令腊月二十、六部兵马并进,围剿奢崇明】
一份份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在极短的时间内送到了朱由检的手中,而此刻已经是腊月十八了,距离朱燮元围剿奢崇明只剩下两天。
“殿下、从沙盘来看,只要朱总督围剿了奢崇明,那就可以集结兵马,走永宁宣慰司、遵义军民府南下围剿安邦彦和宋万化了。”
王承恩高兴的转头看向了坐在主位上观摩军报的朱由检,而他身前则是一个长宽一丈,高四尺的西南沙盘。
沙盘之上,插着大大小小数百块木牌,颜色各异。
城池、关隘,这些都是随军工匠们用木料凋刻的,而山川则是用石头和沙土堆砌,河水则是撒上了红色的朱砂。
眼下、在军帐中,观摩沙盘战场的,不止是归来的王承恩,还有六卫军的大小将领和陆文昭等人。
王承恩的一席话,让众人看向了朱由检,想知道自家殿下会说些什么。
倒是朱由检,闻言之后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看了一眼地图道:
“永宁一战,奢崇明尚有两万六千多人,而我大明六部兵马,分别是曹文诏朵甘营二千六百人,杜文焕一万两千人,吴阿衡三千二,孙传庭三千七,杨文岳三千,洪承畴三千二,总计二万七千七百人。”
“孙传庭所部还需要留五百人守住摩尼所,因此兵马差距不大。”
“这种以几乎同等的兵马数量围攻一地的情况,倒是很值得我们观摩。”
“你们认为,这一战后我军折损是多少?”
朱由检一开口,让众人哑然,毕竟还没开打,就先说折损,属实有些不吉利。
但众人也明白自家殿下的性格,断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责怪他们,因此一名指挥使便走出作揖道:
“末将估计,恐怕会折损三成兵力。”
“末将以为会折损四成。”另一名指挥使走出。
“末将以为……”
他们二人的开口,便引出了其他人的陆续作答,不过哪怕他们之中猜测最多的人,也不过只敢猜到四成罢了。
对此、朱由检对他们笑道:“没有人敢猜五成吗?”
五成、那就是伤亡过半,这种猜法如果被御史知道,恐怕帐内所有人都要遭受弹劾。
不过对此、朱由检并不忌讳道:
“这一战已经打了整整两个月,虽然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但是你们别忘了。”朱由检抬头看向众将道:
“别太低估自己的对手。”
说罢、朱由检继续道:
“尽管奢崇明所部攻城未果,折损了不少兵马,但与他对抗的,却也是训练了九个多月的各地老卒。”
“眼下我军的老卒也拼的差不多了,实际上双方战力不分伯仲,关键还是得看杜文焕所率的那一万二千川西北的松潘人马。”
“况且、永宁城之外,四面还有四个易守难攻的石堡,驻扎在此地的兵马九千余人。”
“尽管不如海龙屯险要,但如果奢崇明铁了心要守住永宁卫,等待安邦彦北上,恐怕守上几个月也十分容易。”
说到这里、朱由检扫了一眼众人,又开口道:
“你们可知眼下奢安之乱已经用去了多少钱粮?”
“……”
一个问题、把帐内诸将问住了。
长期以来、大军钱粮的事情都是朱由检、王承恩、曹化淳三人在管理,加上诸部之中又只有羽林卫真正参与过大战,因此一时间只有羽林卫指挥使开口道:
“回禀殿下,末将看过户部的邸报,据说已经用去云南和四川的田赋和所有加派,并且湖广和两广也用了大半。”
一句话,虽然道不清个大概,但至少羽林卫指挥使有在记这些东西,这是值得欣慰的。
为将者如果不能考虑身后的后勤补给能否撑住,那对于朝廷而言,无异于是一种负担,而对于战略而言,更是无比重要。
“眼下已经花费至少九十二万两了。”
“什么?!”
朱由检直接道出答桉,而这笔支出更是让众人几乎停止了呼吸。
九十二万两,这基本是眼下大明朝二十分之一的赋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