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地去了日料店,故意迟到二十分钟,烟深居然没来。
贴满水钻的延长甲敲着桌面,她长按语音,冷嘲热讽道:“你是被车撞了么?能不能快点爬过来?给你十秒的时间,不来我就——”
后脑勺被人狠狠一拍。
“中午吃屎了嘴这么臭。”
烟淼伸长胳膊抽他,烟深早有预料般地往前一迈,落空的烟淼气鼓鼓,“我吃你了。”
兄妹俩相差五岁,烟淼觉得哥哥长得太丑,烟深嫌弃她没长脑子,俩人从小掐到大。
闹得最凶的一次,是烟淼读三年级的暑假。
那天父母不在家,她不小心弄坏了烟深的变形金刚,烟深把她揍得哇哇大哭。
她一个人偷跑到派出所,哭着让警察叔叔抓坏人。
了解完事情经过的警察给烟母打了个电话,在等待家长来接人的间隙,啼笑皆非地问她:“把你哥哥抓来然后呢?”
烟淼吃着警察给的棒棒糖,大声且兴奋地道:“枪毙!”
烟深喘着粗气跑进来,听到这两个字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当晚烟淼只是被父母口头教育,而烟深则吃了好大一顿竹笋炒肉。
自此,兄妹俩的关系更下一层楼。
……
店内的装饰精致而舒适,挂在头顶的纸灯笼透出淡淡的温馨气氛,但显然和他们这一桌和这两个字无关。
两人各玩各的手机,直到吃完甜品的烟淼起身。
“坐下。”烟深忽然抬头。
烟淼满脸问号。
烟深放下手机,“有事和你说。”
烟淼懒懒往后一靠,不以为意地继续玩手机。
烟深表情严肃:“看着我的眼睛。”
烟淼抬头,“?”
烟深哽了哽喉咙,又咳嗽两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有违伦理道德的事。”
烟淼一脸懵逼:“我做什么了?”
这事根本就不该他来说,但谁让是他发现的。
烟深没好气地扔出个东西来,用目光狠狠地审判她。
烟淼一头雾水地捞过小盒子,在看清上面的字时,又猛地扔了回去,“你有病是吧!”
“上周搬新家在你床垫下发现的,爸妈暂时还不知道。”烟深闭了闭眼睛,而后抬眸:“劝你老实交代。”
生产日期是三年前,四只装用了两,他不敢想象还没成年的烟淼都背着父母干了些什么。
并且她的复读似乎也跟一个男人有关。
此时隔着日式纸门帘的另一桌。
闻泽和师兄罗肃以及应用数学方向的几个学生,跟随者侍应生进来。
刚落座,就听见隔壁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最后问你一遍,和谁上的床?”
“我也只说最后一遍,我没有。”
“证据都摆这儿了,你还要狡辩?”
“都是你自以为是的证据。”
“避`孕`套都不算证据什么算?非要我亲手抓到那个臭男人是不是!”
隔壁的争执戛然而止,像是铁证如山下,犯人最终被法官判了刑。
他们这桌也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
罗肃常年扮演破冰角色,“啧,吃个饭还能听这么劲爆的八卦。”
“肯定不是A大的。”坐在对面的女生推了推黑框眼镜。
“也难说。”另外一个男生道:“隔壁曹宇不就脚踏两条船被人挂在校园墙上。”
话题止步于此,大家都不是爱八卦的人,也没当回事,点菜的点菜,烫杯子的烫杯子。
罗肃看到师弟微沉着眉头。生活有洁癖的人,一般也有精神洁癖。
“要不我们换个位置?”他提议。
其他人纷纷说都行,罗肃挥手招侍应生,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闻泽忽然开口:“算了。”
话音一落。
隔壁传来屏风碰撞的声音,接着,一个长发女生拎着包大家眼前跑过。
看得出来是气急败坏,带跟的皮靴踩得噔噔响。不过女生蓦地停住了,转头看过来,脸上的表情呆滞又错愕。
烟淼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闻泽,他居然参加聚餐?
毫无隔音效果的屏风,听得一清二楚吧?什么时候来的?到底听到了多少?
她后退一步,两人目光对上。
店内不算吵闹,门口的造景传来潺潺流水声。
要不要解释?视线扫过他冷峻的脸,算了,人家不见得想听。
她狠咬了下嘴唇,扭头离开。
女人在前面跑,男人在后面追,嘴里还嚷着“信不信我打断你腿”,精彩上演着狗血伦理剧里的经典桥段。
罗肃挠了挠头,看向闻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