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然转过头来询问。
她此刻内力紊乱,五感也近乎常人,除了山涧的喧哗的流水便只听得见簌簌的山风声了。
“有苍蝇跟来了。”常昑也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低头拍了拍马儿侧颈,“小花,坏人都到跟前了可别顾着观风赏月了。”
风观止一愣,意识到“小花”竟是在叫身下这匹马高大精壮的黑马……
莫名有种猛汉簪花扮俏姑娘的奇妙观感。
说话间身后不到一箭之地已经能看见绰绰人影了,追上来也不过早晚的事。
马儿“吭哧吭哧”打了记响鼻扭头看一眼,竟然十分通人性地撒开蹄子疾驰起来。
四蹄翻飞状若神驹,在险峻的山道上简直如履平地。
“小兄弟你仇家可真不少啊。”
常昑也单手攥着缰绳,一只手虚放于腰侧,以便护住身旁之人防范意外。
正说着便听见身后一个粗犷的声音惊破夜色,杀机尽露地叫嚣着:“妈了个巴子的,姓左的你今日插翅也难逃了,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风观止面色淡漠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身后的大队人马两骑并驱眼见着就要赶了上来。
“看来不是寻我讨债的。”
山道崎岖狭窄还布满了绊脚的落石,徒步跑动都须小心谨慎,这些人竟然都像不怕死似的骑着马横冲直撞莽然突进,若真于此处交手断然是讨不到分毫好处的。
“抱歉了,这还是我半年前在开州的结的梁子,没想到竟追到这地界来了。”常昑也尴尬一笑,抬掌使出内力猛然一震便将身后的山岩震落了几大块,虽无法完全挡住来路也多少能暂时拖延一些时间。
左安,便是他一直以来混迹江湖的化名,很多时候换张皮改个名行事会更便利。
风观止并想了解他的私怨,只要能够安全逃离便万事大吉。
然而天不遂人愿,正疾驰的马儿突然仰天嘶鸣一声刹住了蹄子,若非常昑也眼疾手快控住了马辔只怕连人带马都要翻下山崖去。
“小花,冷静。”常昑也一手挽住身前人的腰,一边不忘安抚马儿的躁动。
风观止即时紧攥住缰绳稳住了身子,几乎出于本能地立刻将腰上的手拍落。
常昑也撤回手没说什么,示意马儿走近察看。
只见前方原本的一体的山道因为山体坍塌而断裂开来形成了一道数丈宽的天堑,全然断绝了前路。
风观止眉心微蹙,眸光一瞬黯了下去。
“难办,一匹马驮着两个人的重量怕是跃不过去。”常昑也摸了摸下巴举目丈量着,脸上似有思虑。
在此当口身后的追兵已经避开阻碍眼看着就要迫近了,情势已然不容乐观。
闻听此言风观止眸光骤然冷了下去,手不动声色地按上了藏在靴子里刀柄。
只要身后之人胆敢表露出丝毫祸心她势必会毫不犹豫地祭出殊死一击。
“看来也只能赌赌运气了。”常昑也舒了口气,面上未见半分烦恼之色,反而笑着侧过脸问道,“你怕不怕死?”
风观止抬起头面色清冷地看着他,显然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难道还有的选?”
“没有。”常昑也粲然扬唇如实言道,一双眼雪亮如芒,盛着莫名令人信服的力量。
风观止回过头来没说什么,攥紧马辔的手算是默许了。
与此同时身后赶至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哈哈哈哈,天助我也!你这鸟人命数该绝,若是即刻跪下讨饶兴许爷爷还可以考虑许你个轻快的死法。”
没有理会周遭嘈杂刺耳的挑衅声,常昑也将缰绳缠绕手心几圈,低头确认:“坐稳了?”
风观止颔首,默然调整身姿扶稳了马鞍。
“小花争口气,跳过去请你吃北地大萝卜。”常昑也抚摸着马儿的耳朵,似在商榷。
原本还焦躁地磨着蹄子的马儿此刻像是听懂了话似的甩了甩鬃毛后撤几步,一身油光锃亮的皮毛在月色下泛着异彩,虬结的肌肉绷硬如铁,蓄势待发。
“驾!”
没有犹疑,他攥紧缰绳一拍马腹。
随着指令给出,架好势的马儿飞矢般几个垫步飞奔至断崖边然后猛地一蹬腿,身躯如同一道长虹径直跃了出去。
风从涧底升起,仿若无形的阻力在拉扯着。
过重的负担使得马儿跃身的弧度都被压了下去,颓势尽显。
做不到……
两个人还是太沉了。
风观止俯低腰身,浓密的眼睫下寒波暗潜。
而此刻常昑也正全神贯注留意情势准备动身,全然没注意到身旁之人的动作。
一切都发生在火石电光之间。
待他意识到缰绳被割断时胸膛已经结结实实挨了猛力一掌。
身形虚晃,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有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