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笑意更甚,正欲得寸进尺,兀地后背一酥,只见披了件薄衫身形若隐若现的美人正娇若无骨覆在了他的身上,就着他的手饮了一口酒。
琥珀色的酒液从唇角流下,滑入衣襟,残留一行泛着绮色的湿痕。
王洪被眼前一幕勾住了魂,喉结上下滚动,直将一个“色”字展露得淋漓尽致。
“王大人只与柳公子饮酒却将奴家晾在一旁,奴家不依嘛。”少女伸出柔夷勾住王洪的脖子撒着娇,身肢一软便顺势跌在了他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本就没什么定力的王洪直接化成了一摊烂泥,一把搂住美人的腰肢便要上嘴:“阿沅莫要吃味,来同我饮了杯合卺酒。”
“唔,大人,”紫沅抬手点住他的唇,妩媚一笑,脱离束缚起身跪坐到案前赏看画作,“您快赏眼过来瞧瞧,是三郎笔下的美人好看还是奴家好看。”
“好好好……”
王洪刚放下酒盏起身,便听见们外有人来报。
“禀大人,尚书大人即刻登门到访,现已行至升平坊。”
“尚书大人?”王洪的酒意登时便醒了,揣度着询问探人,“可知所为何事?”
“听闻是为榕州刺史一案。”
闻言王洪的面色立刻又沉重了几分,背过手去踱了几步,转头令退门外的探人:“知道了,退下吧。”
“诺。”
那人走后躲在偏室的姑娘们敢出声继续看热闹:“好险,差点叫人发现喽。”
柳三郎抬指拨弄着矮几上的一枝木槿,自始至终只顾着独酌,对于旁事置若罔闻。
“王大人,您就要走了吗?奴家还没好好伺候大人呢。”
见王洪匆忙拾起衣物,紫沅精通事故地随了上去侍奉更衣。
“阿沅莫恼,等爷回来再仔细疼你。”王洪一边束冠一边还不忘搂过少女狠狠地亲上一口,残欲未消。
紫沅掩脸作羞赧状,藏于袖后的美目中有转瞬即逝的厌恶。
王洪自是没瞧见美人的嫌恶面上尽是得意之色,拍手召入随从小心谨慎地将笔墨未干的画卷奉了出去,目光再次落到柳三郎身上。
“三郎,这画我请走了,洗墨金稍后便遣人送到。”
“承蒙大人抬爱。”柳三郎不矜不伐地起身送别,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群山上初融的雪水,沉淀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极净。
也正是这一番不可亵玩的风骨才愈发勾人。
王洪舔了舔唇,眼底的浊欲不消反浓,流连了一眼便在随从的簇拥下拂袖离去。
“大人慢走,奴家恭候君顾。”
紫沅合袖行礼相送,一直到人声消失在了院门外她才直起身来挽起袖子锤了锤肩膀,噘着嘴咕哝道:“唉,累死我了,这老色鬼可真够难伺候。”
刚抱怨完转身就来到了柳三郎身旁甚为亲昵地环着他的手臂,眉眼带笑全然不似先前对待王洪那般的刻意逢迎。
正要开口便见他轻触耳垂示意隔墙有耳,紫沅立刻会意点了点头,旋即将幕帘垂下走到梳妆架旁轻轻一拉,一道藏在其后的暗门就应声开启了。
里面竟还有个房间,像是个茶室,装潢几乎与外部居室无异。
柳三郎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紫沅紧随其后顺道关上了暗门。
等到隔壁的姑娘们兴致冲冲地推门进屋后,空荡荡的房间哪里还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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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暗室内。
卸下伪装的少女从一把环住了白衣青年的腰,像小动物似的用脸蹭着他的后背撒娇:“风姐,阿沅好想你啊!”
青年眼角带笑,白袖一挥,露出皮面下的真容。
眼前的这张脸未施粉黛,五官素净而秀雅,就像宣纸上烟雨朦胧的淡墨一笔,虽未有十分惊艳的颜色却有着叫人过目难忘的独特气韵,分明是个容貌姣好的女子。
“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可有跟先生好好读书习字?”风观止拂去脸上的紧绷将名为柳三郎的面具给收入袖中,牵着紫沅的手坐了下来。
紫沅脸上的喜悦难掩却故意噘着嘴扭扭捏捏地埋怨道:“风姐你一回来就问这些无关紧要的劳什子都不关心阿沅过得好不好。”
风观止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扬唇一笑:“你这丫头过得好不好我能不知道?若是再懒散误学我可真就不回来了。”
“别别别!我胡说的,念书可好玩儿了,真的!”紫沅连声改口,拉着她的手转移话题道,“风姐,你这趟回来打算待多久啊?”
“今日便走。”
“啊……?”紫沅丹唇微张愣在原地,下意识想问能否多留几日却也深知此间的身不由己,没有多言。
风观止用茶水沾湿袖子,一手托着她的下巴,轻轻擦拭着她唇上残留的口脂,眸光沉静如水,像是在仔细地擦拭着明珠上的尘垢。
紫沅微微一怔,灵动的桃花眼透着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