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块钱一晚上,我在这住上一个星期就三十五块钱,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这酒店就是想欺负咱们外地人嘛!”
周乔又继续道:“五块钱一晚上的房钱,就是国企的员工都会觉得贵,可这里的服务员竟然是觉得贵的都是没品的人。
这里的服务员自己也是个打工人,一个月工资不过二十块钱,在这家酒店只能住四个晚上,她们哪来的自信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她们凭什么这么说?”
“不过就是个外地来打工的,竟然也装起有钱人来了,这酒店又不是她们开的,她们真是好大的脸啊!”
前台柜台里的服务员听到外面的嚷嚷声,顿时羞臊得满脸通红。
而那些自卑的村民们当听到这些服务员一个月也不过只能赚二十块钱的时候,顿时纷纷挺起了脊梁骨。
还以为她们很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他们跟着周乔干这一个月,最少的也赚了二十多,比服务员厉害多了。
那他们在服务员面前还有什么好抬不起头的?
这些服务员也是外地来打工的,赚得还没他们多!
这时候,酒店经理闻讯跑了出来,他在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到了周乔的喊话声,但跑出来后,还是装模作样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服务员全都低下头不敢吭声,村民们可坐不住了,纷纷上前把刚才的事告状了一遍。
听完后,经理狠狠瞪了服务员一眼,随即走到门口周乔身后道:“这位同志,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非常抱歉我们服务员说话冲撞到了诸位。”
“要不这样,为了弥补各位,我给各位的房钱打个八折怎么样?”
“这酒店每个房间是两张床,可以睡三个人,一个人才均摊两块多,两个晚上,也就花五块钱。”
十块钱的住宿标准,瞬间变成了五块钱,村民们当即欢天喜地办理了入住。
经理含恨咬牙瞪向几个服务员,要不是她们闲着没事招惹这个小姑娘,酒店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大一笔钱。
但为了酒店的口碑,他也只能赔笑。
谁让这年头意识形态还残存着过去的习惯,凡是跟工农作对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办理好入住手续后,周乔只给了村民们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便立即开着货车找到之前就踩好的点,开始摆摊卖棉袄。
连续卖了多次,她已经经验十足。
长长的横杆衣架一摆开,一套套棉袄挂上去,负责当托儿的周正和周达一开始表演,地摊前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这棉袄真是你们自己做得?样式够时髦的啊!”
“买棉袄送帽子手套,真的假的啊,这帽子手套单卖不?我只想要帽子手套。”
“二十块钱一套?小孩子的也二十啊?这贵了点吧,你便宜点,我五十块钱买你三套。”
周乔做得这些棉袄和商场里卖得不同,不但样式非常洋气,直接把九十年代二十世纪初流行的样式照搬了过来,里面还有周乔独家的防风保暖技术,比一般的棉袄都要暖和的多。
她特地拿了几件出来给客人们试穿,然后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嘴皮子伶俐地介绍着。
“我们来自日河村,这棉袄都是我们村民自己手工做得,一针一线缝的,质量绝对有保证!
布是我们自己织的,线是我们自己打得,这帽子手套也是我们自己做的,二十块钱一套,你就是逛遍所有商场都找不到这样的价格!”
“大姐,小孩子的棉袄也不能便宜的,小孩子的衣服做起来手工更麻烦咧,我们半天时间能做两套大人的棉袄。
小孩子的半天时间只能做一套,二十块钱卖亏了咧,您要考虑人工费用啊,咱们不能白做工是不是?”
“这帽子手套不单卖,都是跟棉袄匹配的,一套送一套,送完为止,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啊!”
村民们揣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周乔叫卖,都有些面红耳赤的。
没办法,这年头人人脸皮都薄的要命,别说当街叫卖了,就是往人前一站,他们都感觉到丢人。
以前他们只是听说周乔进村镇卖东西,没有亲眼看过,还以为她卖东西就是把东西往地上一摆,随便别人买不买的。
谁知道还要抻着脖子叫卖。
这多丢人啊!
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周乔还得跟别人讨价还价,为了一块钱争得面红脖子粗的,这就更丢人了。
所以这次虽然跟来的村民多,帮上忙的根本没有几个,很多人甚至故意走得周榜的,生怕被城里人知道他们是和周乔一起的。
周乔看在眼里,也没有计较。
这年头就是这样,大家的思想还没有开化,还停留在过去,老觉得做生意丢人,赚钱丢人,毕竟在过去士农工商,这商业始终是排在老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