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说的,好像我让你买房不还了似的。我的意思是,你姐和姐夫不是说要回来过年嘛,他们的房子被我住着,你这再还了部队,总不能叫人家去住招待所吧?”
“这你就多虑了,他们每次回来都住三姨家,不用自己生炉子不说,关键是睁开眼睛就吃现成的。”
这倒也是。
不得不说,陈娴这个姨当的,简直和亲妈没两样。
老杜这个姨夫也不错,的确很有老干部的格局与风骨。
两个人边收拾东西边聊天。
打包了所有衣物、被褥后,又把厨房那些锅碗瓢盆等易碎品,也都用报纸包好垫好,然后装箱靠墙放好,回头等富贵开车一起来啦。
“周乔,年前不用进货了吧?那过几天你要不要跟车一起去趟白春?福利分房是按级别来的,我分这个也有正房和厢房,而且位置也很好,你看看如果大小合适,要不咱们……”
“算了陆征,别说咱们没结婚了,就是结了这么住也不方便,人太多了,再说家里还得留空地放货呢。我知道你是想每天都看见丽莎,大不了我在你附近租房就是了。”
陆征没再勉强,因为她说的是实情,等将来周达要回来不说,万一再领回来一个,那就更没法住了。
何况毕竟没结婚,这一家不一家,两家不两家的,就这么住在一起,也会有损她的名誉。
“对了陆征,丽莎快过生日了,每年都是怎么过的?今年你有什么安排吗?”
“呵呵,其实丽莎的生日根本不准,给她上户口之前,我找了冷坤,在中心医院请妇产科的大夫,根据她的身高体重,估算了她的出生时间。”
这倒引起了周乔的兴趣。
“然后呢,就是现在户口上的日期吗?”
“不是,大夫推测的时间要更早一个月。当时还是我妈建议,说要不然就按我从狼群里救出她的那天算,重生也是生,反正才差一个月而已,没什么大影响。”
陆征的这番话,竟然又把周乔给带回了那个危机四伏的夜晚。
“两岁前不懂事,她喜欢小象,然后没有买小的,所以她就生气了。”
“那你也是,你不会问售货员吗?”
“算了吧,那售货员还赶不上我呢,她连小花是谁都不知道,还是我指着柜台叫她拿给我的呢。
所以说,孩子没有妈妈在身边,根本就不行,你知道我薅掉丽莎多少头发,才学会的扎辫子吗?”
听他这么说,周乔倒是想起来了。
有一回,她正给张丽莎编四股辫儿呢,陆征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结果那孩子说啥也不编了,捂着脑袋就跑了。
当时她还以为是洋娃娃害羞了,原来是头发发生了条件反射。
不行了不行了,简直笑死了。
一想到陆征笨的手指头不分上下的样子,还有张丽莎那龇牙咧嘴的表情,周乔就跟被人点了笑穴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到了下午四点多,两个人一起从筒子楼里出来。
周乔说她想在回家前去夜市打个转,而陆征则认为没必要,还硬把她拉去了车行。
她想想也是,无论周坤真的听话与否,他这辈子在周乔这里是永远得不到重用了。
反正就是个打外围的,和夜市其他摊主无异,回头问问郭翠萍就是了,前提是如果想得起来的话。
时间过得可真快,眼睛一眨,又有半个月没到车行来了。
不得不说,周乔在陆征这帮哥们里,已然成了团宠。
就比如今天,她之所以会被硬拉到这里来,那正是兄弟们交给大哥的一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只不过,周乔才走到车行的大门口,就被院墙边上一位修自行车的老人,吸引住了目光。
那人戴了顶破棉帽子,手上戴了副白色棉线手套,当然早已脏得不成样子,脸上还戴着一个医用纱布大口罩,能遮住半张脸的那种。
周乔见状,赶紧下了车。
“大爷,您怎么在这修车啊?这里面是修汽车的,来回进出碰到您怎么办?要不我叫人出来帮您再往边上挪挪吧,咱们安全第一,好吗?”
谁知对方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扯下口罩,对她露出了不尴不尬的表情。
“嫂子,这称呼也太客气了……”
哈哈哈哈哈……
陆征在一旁狂笑不止,根本不在乎到底会吸进去多少冷空气。
还有听见动静就跑出来看热闹的富贵和卢雷。
他俩一个笑得直跺脚,另一个干脆搂着大铁门,笑到直不起腰。
富贵因为呼出的哈气,甚至还把嘴唇都粘到了铁大门上。
望着眼前之人难民一般的打扮,周乔真是要被他气爆了。
“尚海勇同志,你可是汽车行的老板,不是修自行车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