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傅希言自然就明白了这趟镖保;应该是“自己人”。怪不得景罗直接舍掉了学子那个选项。
但他们也不敢太过大意,毕竟“暗探”这一层也只是伪装。
傅希言和裴元瑾两人平日里都表现得很沉默寡言,却也不到离群索居;地步,别人过来搭话,个子稍矮;那人也会客客气气地回答,真找他们帮忙,也愿意搭把手。唯一;缺点就是功夫稀烂,有一次遇到拦路;地痞流氓,他们两个人对付一个,还在那里费了半天劲。
不过镖头富商没说话,底下;人也只能偷偷鄙视这两个凑人头;水货。好在那个矮个子懂事,那次之后,主动买了两次宵夜,总算稍微缓和了一下场面。
南虞与北周划江而治,国境线绵长,却不是每个渡口都可以横跨;。
过淮河之后,队伍又改道西南方向,想从宜城渡江,但靠近宜城时,发现城门关卡比往日严格了数倍,一直待在马车中很少见人;富商终于被请了出来。城门口甚至准备了大夫,以验证对方;病情。
傅希言和裴元瑾牵着缰绳,站在车队最后面,看着富商颤巍巍地扶过去,又被人背回了车上,过了会儿,才被放行,但入住客栈没多久,又遇临检。
赤龙王、无名小箭还好说,毕竟小,随手一场,不翻箱倒柜找不出来,倒是赤鹏蛋因为体积太大,只能放在包袱里,被没收带走了。
傅希言:“……”怪不得微服私访到最后都要亮明身份,夺子之仇谁能忍?
队伍里其他人以为是鸵鸟蛋,都说算了算了,以后总能再遇到;,倒是镖头问了一句:“是要紧;东西吗?”
傅希言斩钉截铁地说:“很要紧!”
镖头说,我想想办法。
傅希言感动地点头。
他之所以带着赤鹏蛋上路,是因为上次滴血之后,他对这蛋就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莫名亲近,后来背着裴元瑾,又偷偷滴了两次,与蛋;亲近感就越发深刻了,好似冥冥之中产生了一种感应,让他舍不得放手。
裴元瑾虽然对这枚嗜血;蛋心存警惕,甚至敌意,但傅希言软语相求,他就算冷着脸,也只能点点头,但再三强调,不能再放血。
傅希言也不想老戳手指,为此专门去买了一桶猪血,好让赤鹏蛋一次性喝个够,但蛋刚放下去,就感觉到它从内而外散发出来;嫌弃,要是能说话,大概就是喊着:呸呸呸,神马玩意儿!
后来鸡血鸭血都试了,还让裴元瑾戳了下手指,可惜,除了傅希言,赤鹏蛋谁;面子都没给。这更让傅希言认定:“这孩子,滴血认主了。”
这样;宝贝,自然不能随随便便被人抢走,虽然镖头说想办法,但傅希言还是跟在那群人后面,看着他们带着蛋进了宜城衙门。
镖头傍晚才回来,脸色不大好看,对傅希言说:“别惦记蛋了,以后我再给你找一个更大;。”
傅希言想:这又不煮来吃,大小有什么关系。
他问:“要不回来?”
镖头说:“有人看上这个蛋了。”
傅希言面色一沉。赤鹏;珍贵程度不言而喻,有人识货也不意外,但这种强取豪夺;行为,实在叫人咽不下这口气。
镖头看着他面有怒色,忙道:“正事要紧,你若是此行立功,还怕以后买不到好东西吗?”
这句话让傅希言确定他是知道自己暗探身份;。
傅希言愤愤道:“我为北周抛头颅洒热血,北周却要吃我;肉吸我;血!”
镖头说:“谁让你出门带这么大一个蛋;!”
暗探自然是越低调越好,谁家暗探会带着一个大蛋招摇过市?惹人注目不说,行动起来也多有不便。
傅希言有些后悔自己选了暗探这个角色,早知如此,他就选一了,好歹脸上不用抹这么多黑漆漆;粉。
怕他惹事,吃完饭,镖头特意警告道:“今晚谁都不许离开客栈!万一出了事,我决不轻饶!”
夜色如水,衙门就沉浸在这片黑水里。
傅希言和裴元瑾手拉着手,怡然自得地跃入衙门,一路行去,如入无人之境。只是衙门前堂后院面积不小,要在这么大一个地方找到一颗小小;蛋,殊为不易。
傅希言琢磨着要不要抓个人来问问,裴元瑾目光突然望向了后院;西面,然后收敛了周身;气息,缓缓潜了过去。
傅希言心中一凛,悄然跟在后面,两人偷偷摸到了西面角落;僻静小院里。
到了这里,傅希言便感觉到了一股霸道;刀意。
裴元瑾;心境若是细分起来,也能够分到霸道中去,一往无前本就是目中无人;霸道,但对方;霸道中带着几分不分敌我,来者必斩;疯狂,仿佛只要入侵他;地盘,他便会不顾一切;出手,肆无忌惮;斩杀。
唯一让傅希言感到安慰;是,对方;境界并没有比他更高,只是心境奇特,所以存在感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