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脸色一变,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黄药师敏感地发现,她不希望有人给她说亲。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心里有人了吗?

都说少女怀春,可这些年来,她总是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脑子里整天装的不是吃就是睡。说她心思单纯,偏又能看透他黄药师,看透那王重阳,看透那洪七。可你要说她心思机敏,于这情爱之事却又总是懵然混沌。这些年来,四个兔崽子知道了他的心事,只见了一面的冯栖和裘千尺知道了他的心事,连王重阳这个蠢货都知道了他的心事。

可她对他的心事总是一无所知。

黑暗中黄药师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软玉温香扑入怀中那一霎,黄药师忽然很想伸手将她拥住。

可是他不能。他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在确定她的心意之前,他绝对不会去碰她一丝头发。

当他看到那女人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抱着枕头被褥走向角落,他还是被气得不清。

“没事,我相信你。”

“就这么认定我是柳下惠?”她就这么肯定他不会碰她?

虽然她没有信错人,可当你在一个女人身上花了数年心思,而她却对这份心思一无所知,还冠冕堂皇地说着相信你。这份信任就变得有些讽刺了。

“咱俩认识都多少年了,你要想干点什早就已经干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要是我偏偏就等到现在呢?”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这一问把他给问住了,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既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心事,又害怕她知道自己的心事。希望她明白,又能在明白之后给他同样的回应。害怕她明白,是害怕她心里若是没有他,只当他是师父,这份心事便会变得龌龊而不堪,她只怕会从此再也瞧不起他。到那时,纵是他再给她买十匹百匹千里马,她也不会再对他笑上一笑了。

“你为什么不希望别人给你说亲?”黄药师忽然问道,或许她心里有了人,所以不希望别人给她说亲。或许她心里的人是他。

“我崇尚婚姻自由,拒绝包办婚姻。”她说道。

婚姻自由,挺新鲜的说法,不过他喜欢这个说法。

“你心里有爱慕的人吗?”他带着微渺的希望问道。

“没有。我主张人生自由,拒绝一切形式的催婚。”

他不知该庆幸还是失望,庆幸她心里没有别人,失望她心里终究没有他。

“人生自由?”

“就是说我还年轻,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

“那如果有一天你打算成亲了,你想嫁给什么样的男人?”他问道

她似乎真的困了,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就钢铁侠那样的吧。”

榆木想要自己去找锦囊,她为什么要撇开他?

榆木为什么会认不出自己伯父的家?看她的神情,仿佛自己从未在这儿住过一样,但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这座院子,那一双纯净而好奇的眼睛,至今也不曾染上任何尘埃。

一别多年,这肥婆还是这么凶悍,瘦子还是那么懦弱,而这老朋友胖子蒋员外还是那么讨厌。他不喜欢这胖子看她的眼神,他清楚这眼神中的意味,虽然这胖子做不了什么,但他还是飞出一根金针打瞎了蒋员外。

他发现有人跟踪,是老毒物那个不成器的兄长。原本以为他意在《九阴真经》,可欧阳绿真正的目标却是她,

因为她能看懂那些鬼画符一样的文字。

这些鬼画符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她为什么会看得懂?

他看得出她其实很想去西域,那是老毒物的地盘,谁人敢轻易前去冒险?可是若这是她的心愿,便是为她死在西域又有何妨。

“你想去西域?”

她摇了摇头:“不,我想回桃花岛。”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自从离开丐帮分舵后,榆木便有些与他生分了。这生分在离开灵风家里时,她说想要独自去找锦囊以及刚刚她违心地说着想回桃花岛时,表现得尤为明显。

她想回桃花岛,不过因为无处可去。如果她一旦找到落脚的地方,便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当冯栖让她留下时,他心里是害怕的,他害怕她就此答应,他当即提出要去襄阳,要她兑现自己送出的寿礼,她没有理由拒绝。

他将前往襄阳的行程拖得很慢很慢,不骑马不乘船,甚至连轻功都不用,把有她在身边的每一分钟都尽可能地变长一些,再长一些。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