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是个傻瓜,瑞秋就是最好的,何必列什么劳什子的单子?如果他的榆木能像瑞秋那样突然开窍,就是全天下美女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去看上一眼的。

银色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鼻端传来她头发上的幽香。他忽然想,要是那个采花贼一辈子不出现就好了,他就可以一辈子这么抱着她坐在这儿。

“我说你们小两口吵架,能不能先解开我的穴道?”

“喂你别仗着你那小情郎在这儿就耀武扬威的,有种让你小情郎解开我的穴道,我跟你打过再说。”

因着这两句话,他决定放过这个采花贼,因为她是一个有眼光的采花贼。

如果采花贼没有用她来威胁报复的话,他确实不想为难她。

听着王处一的解释,他忽然有些生气,她当年为什么要收段智兴侄儿的玉佩?想起当年她刚见到那小子时候的样子,就一个劲儿地盯着那小子看,他更加来气。

“他叫段什么来着,段西还是段须?”

原来她连那小子的名字都记不住,他在那儿生了半天的气,全都白气了。

‘翠红堂或有武穆遗书。’她在他掌中一字字写道。

他欣喜若狂,当年抗金的义师不少,但大多是乌合之众,散兵游勇,并没有什么章法,更遑论兵法。有了这本《武穆遗书》,他日若再有人举旗抗金,或能成事也未可知。

“只要你喜欢,就算你要全世界,我也给你捧到面前来。”她忽然对他说道。

他一怔,心中泛起无限喜悦,或许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可下一刻,“我开玩笑的,你知道我根本没那本事。”

她给他解释道。

就像他出关那天晚上一样,原来又是她的一个玩笑。

他尽力掩饰自己的失落,带着她离开皇宫,却因为神思不属,不小心踢翻了一盆茉莉,引来了侍卫,他带着她躲到贵妃的衣橱里。

她喜欢那只金环,尽管她什么也没说,但他知道她喜欢。

她对皇宫库房中的珠宝视若无睹,难得有一件入眼的首饰,即便粉身碎骨他也要为她寻来。

但却不能再带着她冒险,在御膳房找到贪吃的老叫化,将她安全送出宫后,他折返回贵妃的寝宫,由于之前贼人是在贵妃宫中走丢的,贵妃的寝宫四周重新布置了重兵守卫。

他只得守在回廊的梁上整整一夜,等到天将亮时,贵妃去给皇帝请安,他自梁上翻下,轻轻从贵妃头上摘下那只金环。

宫娥太监都没有想到贼人竟会如此大胆,竟然敢直接从贵妃的头上偷东西。一时吓得愣在原地,等他跑出一箭之地只听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喊:“抓刺客!”

大宋的朝廷面对金国向来是唯唯诺诺,面对百姓却一向重拳出击。

一夜之间,皇宫里丢了《武穆遗书》这样重要的军事秘籍,而贼人更是胆大包天去而复返不说,竟敢直接从贵妃的头上偷走珠宝首饰。

皇帝很愤怒,后果很严重。整个临安城中四处张贴皇榜,画上两个贼人的画像。

他只得和她在丐帮的分舵逗留一段时间了。

洪七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要找他切磋武功,他却知道洪七是想要试探他,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洪七试探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她。

“你是不是心悦黄老邪?”他听到洪七问她。

不得不说,洪七是很聪明的,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可她也不傻,立刻看穿了洪七的打算。

“是,我心悦于他。”她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她说得坦荡而自然,没有丝毫的脸红和忸怩。

他一向讨厌傻子,可这一刻,他却忽然希望她蠢一点,希望她这么说不是因为看穿了洪七的计谋,而是出自真心。

可是不是,就跟他出关那天晚上一样,就跟在皇宫的山洞里一样,这不过又是她的另一个玩笑。

他不想听到她告诉他这是一个玩笑,可即便她不说,洪七却代她说了。洪七一边笑着和他道歉,一边大赞她聪明伶俐,与他心意相通一起戏耍老叫化。

他不想再呆下去了,转身便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青衫君子,淑女好逑。参差桃花,为你采之。青衫君子,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游哉,辗转反侧。参差桃花,为你摘之。青衫君子,琴瑟友之。

这首奇怪的《关雎》很像是出自她之手,他想看看是不是她的笔迹,可惜,那张纸飘飘悠悠地落到了水里。

“给你。”她慌慌张张地从身后拿出几支梅花来。

他看着手里的花枝,意味深长地问她:“为什么是梅花?”

她既是将姓氏改作梅姓,送梅花给他,是将自己送给他的意思吗?

近来发生的一连串乌龙事件,总让他觉得或许榆木心里也是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