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杞,下班后一起去吃饭吧。”
“对呀,今天是平安夜,我们一起去玩吧。”
说话的分别是坐在乔杞旁边和对面的两位女同事。
剩下的一名男同事听到对话,也凑过来兴奋道:“带我一个呗,吃完饭咱们一起去唱歌怎么样?我来订包间。”
两名女同事说“没问题”,三人看向乔杞,乔杞不好拒绝,也同意了。
临近下班,几人都无心工作,乔杞也盯着手机日历发呆。
时间过的也不算慢,很快就要过年了。
乔杞不愿在人前展示自己,也不怎么会唱歌,进入ktv包间后她就坐到角落,默默吃着水果喝着酒,听同事唱歌。
同事知道她性格文静内向,便也不勉强她唱歌。
男同事连唱两首歌后坐到一旁休息,注意到乔杞面前的桌上放着两个空了的啤酒瓶,诧异了下,随后关心道:“乔杞,你肠胃不好,少喝点酒。”
平时跟同事聚餐,乔杞总是吃得很少、很清淡,而且也不怎么吃零食,同事知道了她的肠胃很差。
“没事。”乔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脸上染着淡淡的红晕,“啤酒度数低,不怎么刺激的。”
她有个不好的习惯,以前在家时,只要是情绪低落到难以承受,她就借酒消愁。
高度数的烈酒一口口下肚,从喉咙到胃里皆是火辣辣、热乎乎的,脑袋也慢慢昏晕,意识不清,仿佛脱离实际,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痛苦不是真实的,生命不是真实的,所有的所有都将烟消云散,包括她自己,
乔杞很喜欢这种感觉,能让她不那么痛苦难受,让她短暂的舒缓片刻。
乔杞不喜欢啤酒,啤酒不烈,不醉人,只会涨肚子。但到最后,桌上的两打啤酒,近半数进了乔杞的肚子里。
明天还要上班,临近十二点,几人意犹未尽,却不得不散场了。
几人的家在不同的方向,确认彼此都没有喝醉、能自行回家后,便相互道别,各回各家。
乔杞住在一公里外的小区,不远,她打算步行回家。
许是很晚了,又或许是大家的夜生活还没结束,街道上少有过往的行人与车辆,只有乔杞独自走着。
沿街栽种的树木挡掉了大半路灯光,人行道上光线昏暗,勉强能看清路况。
一只孤独的影子被灯光投在地面上,轮廓模糊,扭曲不清。
乔杞缓步走着,影子也慢慢飘着;乔杞望着影子,影子也望着乔杞。
影子并不孤独,因为有本体陪着它。
乔杞也不孤独,她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
纵使啤酒度数低,近十瓶下肚后,乔杞的头也不可避免的晕晕沉沉。冬夜的寒风毫不留情的迎面打来,更是让她的脑袋有些发痛。
她想,喝酒这种事,要么不喝,要喝就得喝个够,醉死过去,不然也是受罪。
甩了甩脑袋,还是晕,恍惚间似乎有嘈杂声从身后传来,离她越来越近。
酒精的麻痹作用让乔杞本就不敏捷的反应更加迟钝。
待她彻底反应过来时,她已被人紧紧束缚住,一把尖锐的小刀正抵在她的喉咙处。
“你们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身后之人恶声恶语,气息有些不稳,面前三米之外的三名男子则是面色紧张凝重,仔细一看,似乎他们手里还拿着一把枪。
乔杞清醒了不少,她猜测,这是警察与匪徒的对峙,而她沦为了人质。
三名警察放下枪,为首的警察看了眼人质,沉声道:“你别乱来,有话好好说。”
警察在安抚劝说匪徒,不要抵抗,不要一错再错,乔杞没怎么听他们的对话,她现在情绪很复杂,大半是激动。
她被挟持了,她可能会被匪徒杀掉,她会名正言顺的死去,她的父母可能会得到一笔抚恤金,也没有人会指责她的死亡。
这一切,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啊。
“杀了我。”乔杞声音很轻,只有匪徒和她能听见。
匪徒陷入进退不得的绝望之境,唯一的筹码就是手中的人质。可人质不哭不闹也就算了,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令人费解的话,惊得匪徒更加慌乱无措。
“你胡说什么?你让他们退后,不然我杀了你。”匪徒恶狠狠的将小刀抵紧乔杞的脖子,脆弱柔软的皮肤被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几滴血珠冒了出来。
“你别冲动。”三名警察心里一紧,其中一人赶忙出声安抚匪徒,“不要冲动,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千万不要伤害人质。”
为首的警察蹙紧眉头,死死盯着人质,他刚刚看到乔杞说话了,但不知道说了什么,居然让匪徒更加情绪激动、慌乱无神。
乔杞的脖子被划破了,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害怕慌张,在这种境况下镇定自若本是好事,但为首的警察心中只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