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那少女正坐在上面拍拍椅子摸摸桌子,好奇地打量这里。
唐咸神魂不稳只能修行压制,一边分神问道:“你喜欢吗?”
“喜欢,唐咸,这里暖暖的,亮亮的,好漂亮。”
唐咸说话只能周粥听见,但周粥软软糯糯的声音吓得他们又是一惊,在四海八荒敢直呼道君名讳的神妖魔早已陨落所剩无几了。
天帝寿间掌握时机开口宣布:“此次长花宴会,启。”
唐咸一向宽容,并不介意在场诸位的打量,但在场的所有神仙妖魔虽然无不好奇,奈何几位辈分高实力强的仙神今日除了天帝外竟都没到场,于是,谁都不敢开口。
迟到的阿呦不忿极了,打量着她,少女极为漂亮,是的,漂亮,她精致的像玉石雕塑。又大又圆的眼睛像琉璃珠亮得惊人,小巧的鼻子,血红的嘴唇,束起的及腰长发,那发带是道君的?
阿呦撇撇嘴“哼”的一声准备上前却被赶来的司命星君一把拽住。
司命说道:“她好看吗?”
阿呦转头瞪着他,司命好烦。
“脑子换的。”
“脑子换的?”阿呦有些不解,她忽然想起这句话的出处,恍然大悟,“她是周粥?”
在场的神仙妖魔鬼怪不敢上前搭话道君,但也知晓道君大度,也都偷偷议论。
“道君身旁那小妖是何来头?”
“小仙与那北海龙王有些私交,那东荒陈蛮雪原下的妖人千年前不是灭亡了么,听闻就是道君降罪。”
“小妖记得那北海龙王不是怒喊司命偷光了他的风盐酒吗?”
司命手里揣着杯子笑而不语,听着下面的小仙交头接耳,回忆起千年前的危机忍不住同阿呦讲起。
妖人,远古时真魔冢名为炼制一件趁手武器,制造失败的半人半妖。他们无法修炼所以极具迷惑性,经常会扮演着淳朴善良,散发出无害的气息来吸引猎物。
千年前周粥被骗救了一个妖人少女,然后她被丢在东荒陈蛮雪原中。
道君与他找到她时,周粥一身血衣,及腰黑发寸寸断裂,自额头蔓延两侧脸颊至嘴角,两条蜿蜒似虫爬,精细丑陋的火烧痕迹深入骨骼,那空中飘逸的风雪慢慢落下,遮掩一二。
嘴里不停问着我是谁?
她模糊的视线里只有白茫一片,眼里无比干涩,就像眼球被掏出去干烤又装回,显得流泪都僵硬。周粥想要挪动身体但被冻粘住的两条胳膊却随着爬动掉落了,幸而她并无疼痛。
“我想回家。”她说。
“好。”
道君含着歉意收拢断开的残肢,令她沉睡休养。轻轻抱她漫步在冰天雪地里,自他分界,身后扬起风暴,中心酝酿的气息足以卷起整个陈蛮雪原,毁灭下面那群贪得无厌,狡诈恶心的妖人。
道君唐咸,那位伴随世界一起诞生的,大荒九洲最古老的神祇,罕见的动怒了。
司命还记得那时夕阳透过云雾,那座孤城折射出金色光芒,世代隐居的妖人是怎样承受了来自天神的愤怒。
他们正在狂欢。
“这一天,妖人的命运改变了!
我们得到了大荒稀有的魔神命格,摆脱了无法修炼得道的宿命,不论妖神魔哪族我们都可以选择。现在开始举行仪式将命格分布在所有妖人身上!”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高声演说,台下上万妖人听闻更加疯狂,更有甚者或畅快大笑或痛哭出声,其中一个尖耳的瘦小少女眼里泪光闪烁,面露悔意。
祭台之上那只趴在地上,肥头大嘴,瘦小身子的绿悲兽将再次张嘴。
白天,周粥就在这被它嚼碎灵魂,命格剥落。
城市上空一把银尺悄无声息的出现,待所有妖人发现时已经覆盖了整座城,有见多识广的年长者惊呼:“尺?那是唐咸道君的天地尺!”
“我们也有魔神命格,怕什么!”没有妖人理会那道愚蠢叫嚣,朝着四面八方纷纷逃跑。
也有极少数人瘫坐在地,绝望等死:“那位尊神亲临,逃得掉吗?”
法随心动,天地尺重重压下,整座城市瞬间湮灭,只空中浮起少许尘滓,留下那丝看不见的魔神命格和那个尖耳的瘦小少女。
唐咸瞧着被绿悲兽吐出来的那丝命格,上面透着绿光,显然已经被污染了。他几不可见地皱下眉头,退后几步,施了清洁术无用,又拿出水浇灌。天河河心洛溪百年一滴,千年才一杯的粒水被唐咸随意扔出去洗刷。
确认无法除掉命格上面的脏东西,唐咸甩出一道火焰给烧了个干净,而后看向那孩子,曾她被供奉的神明眼里透着失望,未发一言转身离去。
曾几何时,司命还是凡人的时候就当过小县令,他深知就算道君宽仁不计较但他身为天界现任司命,到底是失职了。
司命喝了一口浓茶看着道君身旁坐不住的周粥微微一笑,感叹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