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是如何的恐惧、逃避、激动亦或是心如死灰,毕业考还是一如既往的再次准时降临。
而让人感到讽刺的是:那天新生的蝴蝶安静破茧,热带鱼照常在水中打架。
一切都几乎与昨天乃至前几年一样的单调乏味。不同的是,下午一点半走廊还是空荡荡的,教官、辅导员都像是从基地里蒸发了,但学生们还是纷纷准点从房间里冲到广场上安静站好,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知道内幕的预备生则带着心照不宣开始提前挑选下手的目标,258与309隔着人群遥遥相望,也相互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广播再度诈尸,一道陌生的男中音开始复刻早就定好的规则,考生们开始躁动,等最后一句:“现在正式开始!”
落地。
毒液在空中爆破。
几乎是在刹那间,席萌反手将偷袭者的手腕拧的脱臼,匕首“哐当”坠落,她在所有人或迷茫或兴奋的目光里面无表情手肘往对方喉结软骨处重击,那人就带着最后的不可意思倒地,与此同时,导火索也燃烧到了尽头。
人人都会死去,人人都终将死去,人人都正在死去。光怪陆离的死亡化作层层叠叠无数个世界的碎片,如飞溅的玻璃残骸一寸寸穿透他们躯体。
由由于开考前某个倒霉蛋的试水,人人都知道258是块硬骨头,于是开考的第一天,258成功和309汇合,两人趁人不注意风一样的掠过混乱的广场进了建筑,还轮流守夜补了一夜的觉。
第二天早上七点,两人各自啃完提前准备好的干粮出门,不出意料的与挂在广场风扇上七八具碎尸残骸打了个照面,可从外到里谁也没慌。
更不意外的是,他们被预选生们有意拆散开来绞杀。
双拳难抵四手,在弱肉强食的从林里可没有什么礼让女士的准则。右手脱臼的258被人按在广场角落的地上,头颅一下下的与地面碰撞。
她的左耳失了聪,恍惚间烫到极点的眼球似乎正已无法遏制的速度增殖,一颗一颗滚落眼眶,玫瑰色的脑子在下沉、烂泥般黏连在苍白的头盖骨上。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笑,而是一脚精准又狠厉地踹在其中一个按着她左肩的男生的踝关节侧面,趁人吃痛手下一松的瞬间,扭身将自己卡进墙与对方之间的空隙里反手握着匕首捅进对方的喉咙,登时,沸腾鲜血喷涌而出,但却没有碰到258的衣角,因为她已顺势转到另一人的身后……
就这样,五分钟后,地上又多了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胜利者缓缓地从墙边站起,身上又多了几道虾红色的於青,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而万幸的是她没有伤到要害,毕竟玩弄猎物也是那群畜生的原则嘛,只可惜的是,他俩轻敌了。
等等,她突然心有所感地扭头看向建筑物,阿木呢。
她是在一楼楼梯口遇袭的,当然挑事的两位也没讨到好处,一个鼻骨挨了两拳脸肿了—半,一个胸口被她狠狠的划了一道深口,现在想来她还是没有一柄能迅速挟置对手的利器。
要是刀能在快点就好了。
她遗憾又警惕重新将匕首收回腰侧,从地上捡起匕首,才抬眼看了眼广场上的时钟二十分钟过去了。
阿木不是朝言夕改的人,他和她刚才分开只是回房拿东西去了,星然说建筑物占地面积较大,房间又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可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年之久,随便从哪个楼梯口开始闭着眼睛走回自己的房间,一来一回也用不了几分钟。
所以她的好友不会是遇到和自己一样的事了吧?她一路小跑着向建筑物奔去。
建筑物外的临时监控室,考官满意颌首,座上的贵客也从阴影中移出了面容:
“看来这一届不出三天就能得到结果。”
“等人到了门口就来找我。”
浅仓司不容置喙吩咐完,扭头让训练有素的保镖护送他回岛屿另一端的竹楼歇息。
如同伴所料,309是在回房间拿东西时遭到伏击的,当他看到自己在早上出门前刻意夹在门缝里的纸壳掉在地上时就想从门口退开,而左右无人的房门几乎是踩着点打开的,309只来得及看到寒芒一闪。
不好——
是敏锐的格斗意识救了他,他猛地一侧头,下一瞬刀锋紧贴着侧脸剁进了墙面。他不得不侧身退入自己的房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门,扭头偏开下一阵劲风。
铿锵——
匕首与短刀撞击,进发铣响,花琹根本没有退路门外就有俩,不过基地的门板质量不错,他暂时不用担心自己会背腹受敌。而门里的正是那位当年被席萌扔下楼的男孩156。
对视间156盯着他的眼珠,笑嘻嘻地低声问他:“如果考官知道你徒手在房间里做了个夹层还藏了东西会怎样,309?”
说完手腕猛地发力将陷入沉默的对手逼得踉跄向后。
花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