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席,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们在七一四的跨境联合缉毒行动中又失去了四名战友……”
而花琹的养父母也在此中。席萌听闻此事,心跳也快了一拍:“那花琹呢?”
孔建军沉默半晌:“他失踪了。”
席萌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在又与长辈照例寒暄了几句后,对方就先挂了电话,只留席萌站在空荡荡地客厅里,手里还拿着手机。她对于孔伯伯为何沉默心知肚明——
边境本就是秩序混乱的地方,又是缉毒行动,刚成年的少年在那里怕是凶多吉少了。那温柔善良的一家三口就这样因为某些人的贪欲和好奇而分崩离析。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放下手机重新来到书桌前的,书桌上还躺着一本与线性代数的书——
警校一向重视理科,而数学更是基础。但她历来上西数不行,阿木给她讲题,一大半是讲函数,她看着那十字架样的坐标轴,眼泪抛沙一般落下来。
席萌慢悠悠地从墙角钻出来,跟着花琹七拐八拐来到了三楼一片没人的走廊,心里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也知道眼下的情况不适合叙旧。等她把自己的疑惑问完,抬眼就看见花琹靠在编号404的门上,修长的手指正闲得发慌似的抠着涂抹门号的油漆。
“你不是还在警校念书吗?他们把你派来了?”
青年人温和的絮语让她背后发冷——不是直觉危险靠近的那种毛骨悚然,而是学生上课时看课外书被老师抓包时的胆战心惊。
席萌绞尽脑汁想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编得细节丰富且没有丝毫纰漏。但青年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垂眼开始一一解答她的疑惑。
课程就和她大学里的类似,只不过没有理论类的需要记背,倒是实践类的更多些。建筑的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不过等第一次月考结束后,游泳课才会开始。
月考?青年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嘲讽和怜悯交织的表情,让席萌心里一沉。而他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所谓的“考试”不过是在每月的十五号把学生们都聚集在一起,两两抽签组队,从下午四点一直到日落,考试及格的人才有晚饭。
他们会在建筑里的广场上相互残杀,对昔日的同伴毫不留情,如果有考生因为各种原因为对方放水,而且放水得又特别明显,那么他们两人都会被教官就地击毙。如果其中一人倒下了,不能再爬起来或丧失了行动的能力,教官就会上前确认并把失败者拖到一边,让胜利的人休息一会儿,等旁边也分出了胜负后,再接着继续。
考试不及格的也就是那些在日落前倒下的人会被丢在后院。如果能坚持到天亮,那么恭喜,你也及格了,可以继续活到下一个月。如果不能,那就看人的最后一口气有多长了。花琹直视着席萌微微颤抖的眼珠,声音飘沙的像是盘旋在这座基地上空的冤魂。
当然那些彻底没救了的,不管第二天还有没有气,教官都会利落地再补上一刀后,丢到山上树肥。
这幢建筑在三年前的又一次新生集体入蛊时还是住满的,每一年也会有二三十名新生在八九月份由于各种原因被拐骗进来,直到毕业考前的两年。但尽管年年都有新的血液加入,现在建筑里却只剩下二分一的隔问有人住。哦,对了,这里是和小学一样每六年毕业一届的。青年看着她因为害怕而苍白下去的脸色,将最后几句话咽回肚子里。
明明是热带地区的夏季,席萌却浑身发冷如坠冰窟,她终于知道她昨天下车踩到的白色固体是什么,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窗外的树为什么看起来比别处要粗上几圈了。
花琹想要安慰她似的举起手,却停在了半空,并没有像童年时那样拍上对方的肩膀。他看着面前早已长大了的姑娘,不忍地补上句,前三个月新生和老生分开的,你不用太过担心。
重罚也不过是把人单独关进黑漆漆的禁闭室饿上两顿,或者当众扒掉上衣,由辅导员动手抽上几鞭子。
这也能叫不过是?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千万不要逃跑更不要得罪教官,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教官们就是手握生死薄的阎王。而且除了单人隔间其他地方都是有监控的,辅导员们也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以基地为中心方圆十里内分布着十二个固定高位哨卡,它们隐蔽在丛林里,就算是专业人士站在第四楼的大走廊上也绝对找不全。这片区域还有十几名狙击手分为六班,二十四小时轮流监控,最外围还有不知数量的“牧羊犬”分三班制巡逻。
青年边说话边频频向楼下的挂钟看去,还剩五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但是辅导员们早已开始用暖昧和狐疑的目光往张望了。他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但小满这木头依旧跟着他,还一直跟到他的房间门口。
花琹:……
他将席萌向后轻轻推了一把,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房间,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活像是身后有厉鬼在对他穷追不舍。
这不至于吧。
然后她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