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经历结合在一起,桑泠实难心安,局促紧张地侧眸朝房门方向看去。
但紧闭的房门隔绝内外视线,身处屋内根本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只听见一阵越发靠近的脚步声,好像还不止一人。
桑泠心下一紧,下意识抬手便攥住了闻野的衣襟。
他们已是靠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沐浴后的干净气息,感觉到对方温热的体温,甚至连对方的呼吸声心跳声也能在静谧空间中清晰可闻。
当闻野衣襟被攥住的同时,桑泠清晰地感觉到他浑身骤然一僵。
桑泠顿时以为危险将近,脸色一变,无意识地倾身贴紧了他的胸膛。
“我们怎么办,那些人会进来吗?”
发着颤的气声几乎微不可闻,微小的动静沉寂后,耳边传来的是全然没有节拍的混乱心跳声。
桑泠愣了一下,起初以为是自己害怕得心尖乱颤,而后才反应过来,她听见的不是自己的心跳声。
而是闻野的。
桑泠下意识抬头,却赫然对上闻野垂眸沉沉看来的凝视目光。
他压根就没去注意屋外的动静,更莫说思绪他们要如何应对眼下的危机。
他紧盯着她,瞳眸越发深沉,加重的鼻息扑洒在桑泠脸上,本是紧绷的氛围却逐渐变得热稠黏腻起来。
桑泠攥紧衣襟的手逐渐失了力道,缓缓放松,逐渐落下。
她仰着头与闻野对视,他此时的神情她并不陌生。
心跳陡然漏跳了一拍,桑泠半柱香前站在门外的想法忽的被推翻。
为何不能激进,为何不能直白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与闻野夫妻五年,虽不算亲密无间,但多少是了解他的。
她总会知晓,如何是闻野防不住的方式。
指尖划过他腰身的衣摆,在屋外脚步声骤然停滞的一瞬,桑泠忽的探出手臂,而后收紧环住他的腰身,连脸颊都贴上了他的胸膛,彻底将自己送进了闻野的怀中。
闻野浑身紧绷,香软入怀,他顿时条件反射抬手就要将她扯开。
手臂刚有抬起的动作,怀里却传来柔软的低声。
“闻将军,我有点害怕,你说句话呀。”
霎时,闻野僵住的手臂在暗色中没能准确抓住桑泠的手臂,却赫然掐住了她的腰身。
纤纤细腰不盈一握,粗粝的大掌几近粗鲁地将她从怀里扯开,一片漆黑中闻野的眸子沉得几乎要看不见了。
桑泠被掐得生疼,腰间被掌控的力道,像极了她上辈子多次想逃脱却又被闻野强硬抓回时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闻野是直把她往自己怀里攥,如今却是硬生生把她拉扯开了。
但桑泠眸底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一晃而过。
随即露出吃痛的表情,引得闻野蓦地松了手。
两人在沉寂空气中对视一瞬,心思各异。
突然,闻野眸光骤变,视线转移向房门,抬手指尖落在唇中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房门诡异地发出响动,若是在人已是熟睡之时,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点微弱动静。
但此时紧靠房门的两人却听得尤为清晰。
下一瞬,房门赫然被打开。
屋外一阵风吹来。
闻野动作极快地抽出一把弯刀。
桑泠眼前闪过一道银光,闻野已闪身到门前,没有丝毫迟疑地一刀划向门前闯入之人。
刺啦一声皮肉划破的声响,伴随着来人猝不及防的闷哼声。
周围氛围骤变,有人低呼:“不好!撤!”
看不见的走廊上瞬间凌乱脚步声四起,闻野抬手擒住被他刀伤的人的后颈,那人闪身欲要挣脱,却又是被干净利落一刀直击他腰腹。
鲜血喷洒,桑泠看不清轨迹,只觉自己脚边都沾了热血。
她瞪大眼眸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剧烈地喘息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直到门前动静骤停,有人拿着烛灯大步奔来。
“将军,他们撤退极快,我们没能抓住他们。”
闻野沾满鲜血的双手赫然出现在光亮下,阴影笼罩住他半边侧脸,狰狞又血腥,像是地狱里索命的恶鬼。
咚——
一声落地闷响,闻野松手,黑衣人就此倒地。
“他舌下含有毒药,被抓住的那一刻就自尽了。”
“怎么办将军,可要通知营里兄弟一并追查吗?”
闻野抬手道:“不必,他们未得逞自是会再来,等人自己送上门便是。”
“那这人?”
“装起来,看来还真得顺路去趟江州了。”
话音落下,门外两名随行士兵迅速入内。
已无生机的尸体被抬起,留下地面血泊一片。
闻野收刀转头